她喜欢能够自己做的事情都自己做,不习惯差人。她穿着粉色锦缎内衬红狐皮的雪地大氅,头顶是成片飘香的红梅,一个人蹲在白雪琉璃中,玩得分外自在。
等到梅花摆放到了合适的位置,她抱起花瓶向侯爷的书房走去。
今日一早他一直在书房里。绿阶从后院一路走来,打算给他欣赏这枝梅花。
踩着沙沙的积雪,抱着大朱漆瓶子,绿阶走得有了几分喘。
等到了侯爷的书房门前,她也累得顾不得了,一边用手艰难地将木格门移开,一边就倒退着将那注满了水插满了花的瓶子往里端。
&ldo;侯爷,你看!&rdo;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侯爷的书房本来是很大的,今天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显得沉压逼仄。因为她的突然闯入,众武将齐齐抬起头来。
一张张都是黝黑威猛的脸,阳刚与杀伐之气无声地荡漾在书房间。
绿阶拿起花瓶挡着脸:&ldo;妾身告退。&rdo;连忙再吃力地转身出去。
霍去病今日召了鹰击将军赵破奴、辉渠侯仆多、宜冠侯高不识……十数名骠骑营新生代将领一起在这里召开大军集结后的第一次会议。
如今侯爷新为了人父,生怕干扰了宝贝儿子睡觉,非但自己出府入府再不大呼小喝的,连其他将士到来也被他严令不得有声。
新年过后,皇上征收的十多万新兵已经都在各地太守郡守的手中逐渐到位了,再加上原先的十万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别说训练了,这么数十万人就是单单点个卯,排个队,工作量都会非常巨大。
别以为所有士兵一招进来就立刻可以上马作战的。
与匈奴之战,霍去病走的是精兵路线,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层层的选拔,直接去&ldo;长途奔袭&rdo;只能算是在直接送死。
霍去病把这些将领们召来,目的是要他们就那些人马进行人员分配,开展比较初级训练。霍去病已经是骠骑营最高统帅,那些大队人马的初级训练和甄选他还不需要亲自操作。
赵破奴、仆多、高不识他们先出马,他也很快就会重回沙场。
以往霍去病的行事方法是自己直接去军营,所有事情在军营解决。现在他新婚又刚做父亲,还想在长安多呆几天,于是就把属下召到了家中。
众人对于新夫人的忽然闯入虽感惊讶,依然保持着军人惯有的纪律性沉默。
霍去病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追到绿阶:&ldo;什么事情?&rdo;他以为绿阶找他有什么事情。
&ldo;没什么。&rdo;绿阶抱着花瓶,为打扰了他的正事感到抱歉,&ldo;让侯爷赏花呢。&rdo;
他看她手指拿到煞白:&ldo;你拿着不重吗?&rdo;他走过来,单手将她的瓶拿着掂量掂量,又用手摸着她的手指:&ldo;这么冷的天,弄什么花?&rdo;
&ldo;也还好。&rdo;绿阶揉揉手,又将瓶拿回来举给他看,&ldo;侯爷觉得这花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