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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船长和另外两名水手在前面开路，他们尽力挑好路走。这里几乎没有路，高低不平的地面和海边的礁石一般，牛车就象一只船在礁石缝寻找航道一样。大家仿佛就是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航行着。

这段路程相当艰苦，而且很危险。遇到深密的棘丛，威尔逊不得不用斧头开路。湿漉漉的粘地面，脚一踩就往下陷。路程似乎特别长，因为障碍太多，象高耸的花岗岩，深邃的山谷，深不可测的河滩，非绕道而行不可。所以，他们的效率并不高。傍晚时分，他们就在山脚下的高本白拉河露宿了。这里有块小平原，平原上尽是长满淡红色叶子的灌木，高1米左右。&ldo;我们的苦还在后面呢？&rdo;这时爵士说，&ldo;阿尔卑斯！这个名字已经够叫你想想的了。&rdo;

&ldo;这个名字要打个折扣，&rdo;地理学家回答，&ldo;这是一个雷同的名字，正如澳大利亚和欧洲一样，都有格兰比安山脉，有比利牛斯山脉、有阿尔卑斯山脉，也有蓝山山脉，但都是缩小的模型。这名不副实的情况只能说明地理学家想象力有限，想不出新名词，或者词汇太贫乏了。&rdo;

&ldo;据你的说法来看，这条阿尔卑斯山脉是……&rdo;夫人问。&ldo;是袖珍山脉，&rdo;地理学家回答，&ldo;我们走过了不觉得有什么？&rdo;

&ldo;只有象你这样粗枝大叶的人走过一座大山不觉得似翻山，&rdo;少校反驳说，&ldo;你这是替自己现身说法吧！&rdo;&ldo;你怎么还说我粗枝大叶呢？&rdo;地理学家不高兴了，&ldo;我早就不粗枝大叶了，叫二位女士评评，我说得对否？你们能找出我的错误来吗？&rdo;

&ldo;对了，一个错也找不出，巴加内尔先生，&rdo;玛丽小姐说，&ldo;你成为十全十美的人了。&rdo;

&ldo;太十全十美了，也不好，&rdo;海伦夫人又补充了一句，&ldo;你最好和以前一样，最合适不过了。&rdo;

&ldo;真的吗？夫人，&rso;地理学家回答，&ldo;我要是不犯点小毛病，就和普通人一样了。因此，我希望平时出点小错误逗你们笑笑。我要是不犯错误，仿佛没尽到职责。&rdo;

第二天，1月9日，不管乐观的巴加内尔怎样保证，困难并未后退，相反，困难更多了。没有现成的路，要到处乱找，有时钻到又窄又深的山坳里，结果很可能&ldo;此路不通&rdo;。

走了一小时许，艾尔通感到进退两难之际，无意中发现山路旁有小旅馆‐‐一个不象样的酒店。

&ldo;在这儿怎么会有酒店？老板在这儿难说发财。&rdo;巴加内尔叫起来。

&ldo;不过，它起到了给你们指引路线的作用，&rdo;爵士说，&ldo;我们进去坐坐吧。&rdo;

爵士和艾尔通一前一后跨进小店门槛。这酒店叫&ldo;绿林旅舍&rdo;，老板是条莽汉，一脸横肉。店里卖烧酒、白兰地、威士忌，他自己也是主要的顾客。没有顾客时，他自斟自饮。有时也可以看到几个过往的&ldo;坐地人&rdo;或赶牧群的人。

爵士问了酒店老板几个问题。根据他那不高兴的答话，搞清楚了路途的方向。爵士给了老板小费。当他们出门时，猛地看见了墙上贴着一张告示。

这是一张殖民地警察局的一个通告。通告上说，伯斯有一批流犯潜逃，现在通辑首犯彭&iddot;觉斯，如有人将该犯捕获，送交当局，赏金100镑。

&ldo;这个大坏蛋，真该把他绞死！&rdo;爵士说。

&ldo;首先抓住他才行！&rdo;水手长回答，&ldo;一百镑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其实那家伙不值这么多。&rdo;

&ldo;这个老板，我看，也不象好人，&rdo;爵士又说。

&ldo;我看也不象好人，&rdo;水手长附和道。

艾尔通套上牛车又继续赶路了。他们向卢克诺大路的尽头走去。那里蜿蜒着一条羊肠小道，斜贯山腰。大家开始又要爬山路了。

这条山路坡度大，不只一次马上和车上的人不得不下来步行。上坡时，车子太重，人要帮着推；下坡时，车速太快，人又要在车后拉着；转急弯时，车辕太长，拐不过弯来，又得把牛解下来。有时，上坡难度太大，不得不请那几匹已经疲惫不堪的马也来帮一下忙。

这一天，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不知是疲劳过度，还是由于生病，穆地拉骑的马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水手长检查了一下那死去的伙伴，并没有看出什么明堂。

&ldo;这牲口一定是某条血管破裂而死，&rdo;爵士说。

&ldo;可能是这样，&rdo;水手长回答。

哥利纳帆把自己的马让给了穆拉地，他跟夫人坐车去了。这行人又继续前行，那匹死马只好不管它了，成了老鹰的一顿美餐。

澳大利亚的这座山脉并不高大，宽度不过5公里，如果选择山路正确的话，翻越此山在48小时内可以完成。到山那边以后，路途就不再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了。

1月10号那天，行人终于到达山峰，海拔大约600米。&ldo;远看是山，近看成川&rdo;，用这句话形容阿尔卑斯山的山顶再恰当不过了。地势坦荡，四周没有什么障碍物，一眼望得很远。北边是奥美奥湖，湖面波光粼粼，水鸟漂浮在上面。湖的那边就是低平的墨累河流域的冲积平原。南边展开着象绿色地毯般的草场，那里的地层含金丰富，有茂密的原始森林。那里的物产、河流和动植物，到目前为止，大自然仍是它们的主人，倘未受到人为的破坏。耸立着的阿尔卑斯山脉就是&ldo;文明区&rdo;和&ldo;原始区&rdo;的分界线。这时，太阳西斜，几道阳光穿过西边天空的彩霞，把大地照得鲜艳夺目。相反，在山脉北阴的一面，显得一片苍茫，只有阴影在晃动，仿佛山南的夜幕拉开得特别早。不一会，整个山南面便沉沦在夜影之中。行人们处在两种境地的分界线上，很生动地看到光明与黑暗的对比。他们放眼望去，看看那茫茫的几乎全陌生的地面，心中不免又引起一种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