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爱德华啊!&rdo;不幸的少妇惊慌地叫起来。
哥利纳帆气得七窍生烟,举起手枪,&ldo;砰&rdo;的一声,卡拉特特倒地死了。
这声枪响,惊动了整个城堡,土人象潮水一般涌出家门。&ldo;习武场&rdo;上挤满了人,他们举手高呼,要求严惩凶手。哥利纳帆的手枪当然被夺去了。
啃骨魔用离奇的眼光斜乜了爵士一眼,然后,用一只手掩护杀死那位酋长的凶手的身体,另一只手挡住激怒的跑来的人们。
最后,他用庄严的声音终于压下去那片喧嚣:
&ldo;神禁!神禁!&rdo;他叫着。
土人们听到这句话,都在俘虏面前停住了。他们总算在酋长那种超人权威的保护下,没吃眼前亏。
不一会儿,俘虏们又被押回临时牢狱。但是小罗伯尔和那地理学家不见了。
43.骇人的丧礼
啃肯魔是部落的酋长同时又是祭师,这种事例在新西兰本来是很多的。他有祭师的权威。他就根据这个权威可以对一些人或物用那种迷信的&ldo;神禁&rdo;来保护。
所谓&ldo;神禁&rdo;,是这里土人中通行的一种风俗,一个人或一件东西一被&ldo;神禁&rdo;,就不许任何人接触或使用。按照毛利族的教规,谁伸出亵渎神的手触及到&ldo;神禁&rdo;的人或物,就会触犯神怒,被神处死。而且,即使对这种亵渎行为迟迟不报复,祭师们也会很快执行的。
&ldo;神禁&rdo;,除掉在若干日常生活的场合有了固定的习惯之外,一般都由酋长根据政治的目的随时宣布。一个土人在许多的情况下都可以受到好几天的&ldo;神禁&rdo;,比方说,在剪发的时候,在绣花的时候,在造独木船的时候,在造房屋的时候,在他患重病时或死的时候。假使河里捕鱼的人太多了,鱼养不起来,或者地里种的甜芋刚成熟时怕人践踏,为了经济上的目的,这些东西也可以用&ldo;神禁&rdo;来保护。一个酋长若是想防止闲人来搔乱他的住宅,他就把住宅&ldo;神禁&rdo;起来,如果他想垄断一外来船舶的贸易,他还是用&ldo;神禁&rdo;来隔离这只船;一个欧洲商人惹恼了他,他就&ldo;神禁&rdo;这个商人。在这些场合下,&ldo;神禁&rdo;的禁止作用就有些象欧洲古代皇帝的&ldo;否认权&rdo;。
一个东西被&ldo;神禁&rdo;了,任何人也不能摸一下,否则必受惩罚。一个土人毛了&ldo;神禁&rdo;的时候,在一定时期内有些食物是不准吃的。过了这种严格的禁食期,他们手还不能摸食物,如果他是富人,他就叫奴隶帮忙,把食物送到他的嘴里;如果他是穷人,他就只好用嘴咬着吃:&ldo;神禁&rdo;使他变成一只畜牲了。
总之,这种神奇的风俗在约束着、操纵着新西兰人的最细小的行动。这也是神对社会生活不断干涉的表现。它具有法律的力量,这种频繁的&ldo;神禁&rdo;简直可以说是土人全部法令的概括,它是无可辩驳而且也是无人辩驳的。
至于关在&ldo;华勒部&rdo;里的那几名俘虏,是那酋长随机应变地发出了一个&ldo;神禁&rdo;的命令,把他们从土人的狂怒中拯救出来的。当时有几个土人,啃骨魔的亲信,一听到他们的首领叫&ldo;神禁&rdo;就立刻住了手,反过来保护那几名囚徒。
然而,哥利纳帆并不因为如此就忘想免除他的处罚。他只有一死才能抵偿一个酋长的生命。我们知道,在土人中间,一个人在死之前还要受到许许多多的苦刑的,决不是痛快地一下就死。哥利纳帆自然也知道他这次激于义愤而杀人的行为,免不了要忍受最残酷的报复,他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不过他希望啃骨魔的愤怒只对他一个人发泄,不要牵连到别人。
他和他的旅伴们度过的这一夜是多么难过的一夜啊!谁能描写得出他们的焦急,谁能揣测得出他们的痛苦呢?那可怜的罗伯尔,豪迈的巴加内尔都不见了。他们的遭遇怎样呢?他们是不是已经做了土人报复的第一批牺牲品呢?关于他们俩,谁也不再存在任何希望了,连那不轻易绝望的少校,也都死了心了。玛丽没了弟弟,闷着一肚子的悲伤,门格尔看到玛丽的样子,也急得发痴。哥利纳帆老是想着海伦夫人那可怕的要求,她要求丈夫把她打死以免将来受苦刑或做奴隶。他有没有这种惊人的勇气亲手打死自己的爱妻呢?
&ldo;还有玛丽呢?我又有什么权利亲手打死她呢?&rdo;门格尔也这样想着,万箭穿心,悲伤极了。
至于想逃脱,很明显,根本不可能。10个战士,都是全副武装,守住门口呀!
到了2月13日早晨。因为&ldo;神禁&rdo;的关系,土人与俘虏之间没有任何接触。棚子里虽有一些吃的东西,但是他们连摸都没有摸。心里太悲伤,肚子也不觉得饿了。这一整天就这样地过去了,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没有带来任何希望。无疑地,死者的葬礼和凶手的处刑是要同时举行的了。
哥利纳帆认为啃骨魔已经打消了交换俘虏的意图,然而,少校对于这一点却还怀着一丝希望。
&ldo;谁又能断定呢?&rdo;他老是这样说着,叫爵士回想一下卡拉特特被打死时啃骨魔脸的表情,&ldo;谁又能断定啃骨魔的内心里不存在感谢呢?&rdo;
但是,尽管少校这样解释,哥利纳帆并不抱有任何希望。第二天,整个的一天又过去了,处刑的准备仪式仍然没有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