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打量了莫凡一眼,见莫凡背着短弓,目光炯然,确似猎户,他叹道:“哎,看你年岁,不过十之二三,外出狩猎当小心谨慎,你随我来吧。”说罢转身,老者对着两个小童喊了声:“铁蛋,虎妞早些回家,不要出村。”“知道了,爷爷。”跟着老叟进了村,一路所见,村里房舍不少,却是人烟稀少。老者的家是两间木屋,草席盖顶,院落虽简谱却很干净,一中年男子正拿着扫把打扫院落。只是这男子,左腿软弱无力,左臂半提着,每次移动都十分困难。“爹,您回来了。这位是……”见老者回来,男子招呼道。老者稍作犹豫,便问莫凡:“后生,我倒还没问你姓名。”“我叫莫凡。”“莫凡……莫要平凡,好名字。栓子,这是外村的猎户,路过我们村,讨点水喝。”栓子憨憨一笑:“好嘞,小兄弟莫急,我这便取来。”说话间,栓子一瘸一拐的走向屋里。院中有一石盘,石盘边有几个石凳,那老者便让莫凡坐下等候。莫凡环顾四周一眼,好奇问道:“老人家,我看这村中房舍不少,一路走来,却为何不见几人?”老叟叹道:“哎,近日,村里出了一桩怪事,大家都去帮衬了,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栓子又那个样子,帮不上忙才留在家中。”“怪事?”老叟正要开口,栓子一瘸一拐的走来,右手拿着个大瓢,里面装满清水,左手还抓着几个馍馍,只是这手臂一直在剧烈颤抖,显然很吃力。“小兄弟,水来喽。”莫凡接过水瓢,喝了几口,栓子憨笑道:“慢点喝,对了,你可有盛水的器物,我去给你装满,免得你再无水喝。这里还有几个馍馍,你也一并带上。”莫凡将水葫芦递给栓子,院外忽传来小童稚嫩的声音。“爷爷,爹爹,我们回来了。”正是方才那两个小童,雀跃的跑来,他们到了老叟身边,看到石盘上的馍馍,男童脏兮兮的小手一把抓起,先分给妹妹一个,然后自己抓起一个就要啃食。“有馍馍吃,太好了。”老叟微微瞪眼道:“铁蛋,那是给客人的,怎的如此无礼?”男童到了嘴边的馍馍又缓缓放下,莫凡看得出来,即便这几块馍馍,在这户人家恐怕也是极为稀罕的,可他们却可以拿出来送给一个路人充饥。这好人的命途,为何如此多舛。“无妨无妨,你们吃,吃吧。”小莫凡急忙看向老叟:“老人家,我随身带了干粮。”“哎,这俩娃子不懂礼数,还望莫怪。”莫凡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些肉干递给他们,男童眼前一亮,欣喜的一把抓了起来,正要吃却似有犹豫,他将一块肉干递给老叟:“爷爷,这是肉干,我们家已经很久没吃到肉了,您吃。”老叟看向莫凡歉意道:“呦,娃儿,这可使不得。”“老人家,我是猎户,时常可以猎到野味。”老叟闻言,看向铁蛋:“爷爷老了,牙口咬不动,铁蛋和虎妞正长身体,你们吃吧。”铁蛋欣喜的把肉干递到嘴边,舔了一下,一脸享受的模样,转手将肉干塞进了妹妹的嘴里。莫凡见此,不由得嘴角隐隐抽动。他看向老者,疑问道:“老人家,方才您所说的怪事是什么意思?”老叟再次叹了口气:“数日前,村里的李寡妇离奇暴毙在家中,因她没有家人,无人料理后事,村里人便简单操持,将她埋在了后山的乱葬岗上。”“起初倒也没什么,可从那之后,村里的鸡鸭鹅狗总是会离奇丢失,村里人怀疑可能是被山猫黄鼠狼之类的野兽偷了去,于是便组织了几个猎户,夜晚蹲守。”“那一晚,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贼,竟然就是刚死不久的李寡妇,她生生咬死鸡鸭,生吞其肉饮其血,好生的吓人。”莫凡正要喝水,闻言将水瓢缓缓放下,凝眉道:“生吞血肉?”“可不是么,后来村里人去查看乱葬岗李寡妇的坟,你猜怎的?”老叟还卖起了关子:“那坟竟然开了,而且看得出来,是人从里面破出来的,不是被人挖掘。”“就连附近一些乱坟也都乱七八糟的,里面那些腐尸乱骨的全都没了。最近,两个上山砍柴的村民到现在也没找到下落。”“这不,实在没办法,老村长才凑了钱,去邻村请了个道长过来。”说话间,栓子已经把水葫芦打满了水。“小兄弟,你赶路时,千万记得绕过那片乱葬岗,那里可邪门的很。”莫凡点了点头,而后打量了栓子一眼:“栓子叔,恕我唐突,你这手脚的毛病是与生俱来么?”栓子未语,面露愁容,老者苦叹道:“他这病也有五六年了,那一年虎妞她娘生下她后就死了,栓子悲痛欲绝,也不知怎的,一觉醒来就这个样子。”“哎,你看我们一家四口,老的老,小的小,唯一的劳力也成了这样,这些年来,多亏了村里人帮衬着,否则恐怕早就饿死了。”“老人家,我对医术略懂一点,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看。”老叟再次打量了莫凡一番,摇头道:“为了治好栓子的病,我们甚至请了城里的郎中,花了不少钱,也吃了不少药,可惜还是没办法,请恕老头子我直言,你这小小年纪……”莫凡理解老叟,栓子作为家里顶梁柱,为治他病,老叟必是穷尽心力。“老人家,既然已经如此,试试总无妨。”老叟见小莫凡神色毅然,目光坚定,便最终答应下来。栓子伸出手臂平放于石盘之上,莫凡二指搭脉,微闭双目,几息之后,他睁眼看向老叟:“老人家,栓子叔此症乃是气血郁结所致,若以寻常药物难以疏通。”老叟闻言眼前一亮,只因莫凡所言之病症始由,与之前请的那些郎中毫无二致。喜欢凡根()凡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