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龙举着手枪看着那些难民,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那几个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卸轮胎的家伙,心里佩服卢叔的随机应变和老辣,同时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亏他还自认为小心谨慎,结果差点阴沟里翻船。
要是没有卢叔,今天他和石壮高低得挨几刀子!哪怕他们身体强壮不致命,但刚刚重伤痊愈,肚子上又多两个洞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一旦他们遭受袭击并受伤,最终结果也只能是两名强化战士暴走,将这帮难民反杀,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
闫树仁和石壮一起警戒着难民,李帅端着喷子监督着卸轮胎,而卢青则叼着烟询问着一名蹲在地上的难民。
老爷子将一支烟递给蹲在地上的家伙,帮他点燃后轻声问道:“你们是附近的居民吗?”
被刚才这位老板的狠辣震慑住的难民知无不言,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们都是以前这附近的牧民!”
“为什么落到这副田地?”
“前年一场仗把市区炸了个稀烂,我们的牲畜没了销路,后来建新城,绝大部分牛羊都被施工队给廉价买走了,那时候谣言满天飞,我们也怕那些吃人的怪物把羊群都咬死,所以都赔钱卖了。”
“没有剩一点家底么?”
“剩了,靠着那点可怜的钱和几只羊,我们一家子勉强度过了冬天,但后来物价越来越高,我们活不下去,就出去找活干,但到处都在动工,根本不缺苦力,包工头给的工钱还不够给孩子买几斤米的!再后来那些丧尸就从草原深处跑过来了,它们什么都吃!我们的羊还有邻居都被吃了!”
“所以你们就无家可归了?”
“不是!一开始政-府还管我们,把我们都迁移到了城内,还安排了廉租房,但当时的基地市刚建完,许多施工队都解散了,没了稳定的收入,我们连房子都租不起了,找政-府要工作,一开始答应的挺好,等我们进了工厂才知道,那些厂子全是那几个家族开的,我们进去了就被没收了身份证,每天累得吐血!干活也不给工钱,说是押一付三,就是先押一个月的工资,然后再干三个月才统一结算!”
“你们不反抗么?”
“咋没有反抗?!但反抗有用吗?劳动局早没了!公安局就是三大家族养的狗!我们哪怕示-威游行都白搭,带头闹事的全被他们活活打死了!我的孩子缺医少药活活病死了!老婆也跑了!呜呜呜!”
“行了别哭了!你们怎么确定我们就是外来的?”
“从这条路进基地市的,基本上都是外来的,本地的车队都是从老城区那边或北面的出口走,偶尔有从这边走的也是先往外走,过了哪些车我们都记得!”
“这里经常有外地车辆吗?”
“也不常有!不过每周都能有几趟外来的商队。”
“你们平时靠啥活着?听你刚才说的,你们肯定不会再去工厂里卖命了。”
“我们主要靠拾荒!在老城区里拾荒!”
“老城区里没丧尸么?”
“当然有!每次进去了都是脑袋栓裤腰带上,在废墟里刨食!”
“所以你们宁愿拦路抢劫也不愿往老城区走,对吗?”
“抢劫算不上吧,要口饭吃而已……”
“你们基地市有没有交易市场?”
“当然有!那里可热闹了,就在浮华街!”
“那市里边有没有黑市?”
“听说过!但没进去过,好像在一个篮球馆里,您进了城一打听就知道了。”
卢青问的差不多了,看到车轮胎也修好了,便让这个平民回到了队伍里,等车辆准备重新上路的时候,卢青从车厢里搬出来了两箱水果罐头,向着刚才问话的男子招了招手。
在男子惊讶的目光中将箱子递给了他,说道:“把这些罐头带到市场里,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吧!还有,如果被我打死的那个人还有家人的话,也给他们带点!”
望着逐渐远去的汽车,男子将箱子轻轻放到地上,冲着汽车开走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经过那帮难民这么一耽误,张云龙一行人赶到赤峰基地市东门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