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学惠,你明天做点凉面送过来吧。&rdo;
&ldo;老胥,天气这么冷,还吃什么凉面啊?我做牛肉锅你吃。&rdo;
&ldo;我心口燥的很,想吃口冷的,酸的。&rdo;
&ldo;行,你最喜欢吃我做的凉面了,我记得我记得,放点芝麻,鸡丝……&rdo;徐学惠絮絮地说着凉面的做法,又问胥岷山要放些什么配菜,胥岷山叫她拿主意,她又絮絮地说出一大堆意见来。胥丹道:&ldo;家里什么菜也没有,我陪你去超市,走吧。&rdo;
&ldo;现在都下午四五点了,还有什么菜?不新鲜。我明天早上去菜场买。菜场多近呀,就在楼下……还是学校里面环境好。&rdo;
洛洛低头削苹果,但明显是在冷笑。
七十五。
胥丹挽着妈妈要走。
&ldo;丹丹,和爸爸握握手吧。&rdo;
胥丹顿了一顿,走到父亲跟前,伸出手。
胥岷山伸出手和女儿使劲握了一握。
胥丹小时候常这样被父亲握住小手,那时总觉得父亲的力气很大,她很疼;现在也感觉的到胥岷山用了很大的劲儿,但她已经不会疼了。
平心而论,胥岷山和徐学惠的感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完全是面前这个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女人的问题。若是嫌老爱嫩,胥岷山有更多更好选择。母亲的情绪病和抗拒解决的心态,也要为他们的婚姻破裂负很大的责任。
她一向理智地认为,自己对于爱情,对于婚姻的全部无感,并不是受到父母婚姻破裂的影响,而是天性淡漠使然。即使面对着身患绝症的父亲,她所希望的,也只是他能从容走过这最后一程。
&ldo;床下的苏打水就不要带回去喝了。&rdo;
洛洛道:&ldo;你懂什么?苏打水能治肝病,弱碱性体质是最健康的体质。就要多喝,当水来喝。&rdo;
胥丹不屑于批判民科:&ldo;贝医生说了,小苏打介入的方法他会和苏州那边的同行沟通确定好,根据介入的效果来指定下一轮的治疗方案。喝进胃里和注入肝内是两码事。爸爸你应该懂得。&rdo;
&ldo;好的。不喝了。&rdo;
出门后,徐学惠仍不停唠叨,胥丹嫌弃道:&ldo;别再骗我来医院了。他已经不是你老公了,跟你回家算什么?&rdo;
&ldo;蔡洛根本没办法照顾你爸,她还有两个小孩要照顾。学校里环境好……&rdo;
大概是从十年前开始,不管是否有回应,徐学惠可以把一句话重复上百次。她并没有老年痴呆,这是心因性的病态。心理医生看了好几个,干预方式换了好几种,都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