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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说来奇怪，当初对陆谅则她抛去了自尊，大胆放手追求，那或许可以推说是年少轻狂；但现在年纪不小，为何反而没有追求的勇气……胆怯的在原地踏步，活像个胆小鬼，只因她怀抱着一个梦，一个余朗佑亲手抛给她的、美丽又脆弱的梦。她是多么珍惜又心疼地捧着，但裂痕从一开始就存在了，接着慢慢龟裂、破碎，她不忍再碰，只能选择置之不理，也好过彻底毁去。

如果可以，真希望从来不曾爱过……这样的话，他们至少还是最好的朋友。有这样想法的她，连自己都觉得窝囊。陷入爱里的姿态是多么卑微啊！

陆谅则掏出烟盒，征求她的同意，&ldo;不介意吧？&rdo;

她点头默许，但还是忍不住劝：&ldo;还是戒了吧，对身体不好。&rdo;

&ldo;没办法，习惯了。&rdo;他吸了一口，烟雾淡淡围绕。那气味许久没闻了，明明不喜欢烟味，却又有点怀念。

因为能勾起往日里的回忆。

&ldo;曼如……&rdo;他轻声唤，&ldo;是他提分手的吗？&rdo;

想要轻松带过，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只好轻轻点头，遮掩那一瞬间快失序的悲伤。

&ldo;这样结束，没有关系吗？&rdo;

&ldo;怎么可能……&rdo;她说不下去，咬着嘴唇，眼里的水光，是她唯一能给的答案。

他忽然呵呵一笑，开口道：&ldo;相较于我，你总是对他更坦诚些。&rdo;

&ldo;嗯？&rdo;林曼如不明白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谅则平静地直视她，眼神像海水一样深沉，而她无法回避，&ldo;你难道都没有发现吗？不管过去现在，在我面前，你总是假装坚强，就算伤心难过，也不肯掉一滴眼泪；但你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只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曼如，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rdo;

&ldo;那个时候‐‐因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所以，你们是不一样的……&rdo;

&ldo;对，不一样。你对他，一直是不一样的。&rdo;他说，&ldo;这点，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rdo;

&ldo;为什么这样说？&rdo;听出他话中有话，这让她心头莫名一窒。

看出了她的紧张，陆谅则拍拍她的手，温言道：&ldo;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厘清自己的想法。&rdo;他认真看着她，点点烟蒂，深吸了一口，&ldo;他对你而言，绝对不仅仅是爱情而已。&rdo;

不只是爱情？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她不解地看着他。

陆谅则叹口气，道：&ldo;我这样说好了，他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rdo;

她楞了几秒，才道：&ldo;是……非常重要的人。&rdo;

这时他熄了烟，瞬也不瞬地瞧着她，专注得像要盯出个洞似的，&ldo;在你懂得爱之前，他就已经在你心里扎了根。&rdo;

林曼如楞了很久，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轻笑，悠悠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转头对她说：&ldo;这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甚至，连你们自己都未曾发觉。&rdo;

她怔忡不语，神情变了又变，许多画面狂潮般涌入脑海，冲击着她的心。

原来，在学会爱以前，就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与其说爱情骗了她，倒不如说是她骗过了爱情。这么多年苦苦追寻，到头来，才知道自己要的比爱情更多。

或许爱不爱这种事本来就制约了他们。她很清楚，她不能没有朗佑，不管是过去、现在或未来；生命里需要他的参与，想跟他分享一切，不论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