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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段允冷笑一声，唇角边尽是不屑：&ldo;胃口倒是不小，还真敢说。&rdo;

&ldo;单凭王爷或北狄的军力，夺得天下的胜算的确不大。&rdo;卦师丝毫不受打击，两眼直直望着段允，&ldo;一旦联手，必定势不可当。单于与王爷互为连襟，又念袍泽之情，将来平分天下有何不可？&rdo;

&ldo;互为连襟&rdo;四个字像一把暗针，猝不及防地飞向他，不致命，却针针刺在隐秘之处。段允掐起卦师的两腮：&ldo;知道的不少嘛，看来我还是没把你这老骨头榨干净。&rdo;

老头嘿嘿地笑了起来：&ldo;老夫可是把知道的都说了，这条是额外附赠的。若说还能帮上什么忙，那便是将来在乐宁公主面前美言几句。老夫伺候公主多年，还是说得上话的……&rdo;

无人不知乐宁乃晟和十年和蕃北狄，为中原换来长久太平的公主。文人墨客题诗著文，颂其贤德之名，百姓口耳相传，使得乐宁誉满天下。只是鲜有人知，乐宁并非晟和皇帝亲出，实是自江南选上的秀女，名唤江颜。

十九年前，边境战事不休，沿北一线的百姓不得安宁。北狄军力虽不及大汉，小规模突袭频率之高也使大汉饱受困扰。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谁也没比谁多占些便宜。两边都派出了使者，几番议和，最终达成了协定。

皇帝在定和亲公主的人选时犯了难。自己的宝贝女儿哭天抢地，坚决不肯去那蛮夷之地；几位重臣家中倒也有合适的女孩，只是难免得罪了众爱卿。想来想去，目光便落在了新选上来的几名秀女。

江氏在江南一带颇有声名，这回选上的女孩儿中竟有两位出自江家。皇帝的目光在名册上的&ldo;江锦弦&rdo;与&ldo;江颜&rdo;两行来回梭巡，挥手叫来了敬事房的太监，命他前去打探一番。

江家两个女儿身边各有一个从娘家带来的随侍丫头，敬事房的小太监旁敲侧击，还真打探出了些消息：原来江颜与江氏并无血缘，只是江家夫人收养的孤女。

皇帝心中有了定论，几日后便赐了江颜&ldo;乐宁&rdo;的封号，与近百随侍同往北狄。

从此她江颜便成了誉满天下的乐宁公主、救国安民的皇室血脉，再不是什么江家养女、江锦弦时常挂念心中的小妹。

此事皇帝不说，敬事房的太监自然不敢多嘴。段允也是在迎娶王妃的数月后才偶然得知。

段允从私牢出来，便吩咐苏越备匹好马，叫江凝和段唯两人上书房见他。

&ldo;北狄狼子野心，蠢蠢欲动，务必加强防范。对那老头的审讯不可松懈，藏身临安的细作犹在，可设法引出，加以利用，之后再一一清理。&rdo;

段唯看着他披上外袍，心底升起隐隐不安：&ldo;爹，您要去哪里？&rdo;

&ldo;爹去趟京城。&rdo;

段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ldo;北狄蓄谋已久，一旦发难，无人可独善其身。&rdo;段允望着两个儿子，神情凛然，&ldo;眼下外敌当前，内若不和，势必一败涂地。记住，想浑水摸鱼，图谋不轨的，必将死无葬身之地。&rdo;

苏越裹带着一袭寒气走进书房：&ldo;王爷，良马已备好。&rdo;

段允看他一身的装束，不由轻叹道：&ldo;我是不是没交代清楚？备一匹良马即可，你留在府中。&rdo;

&ldo;不可。&rdo;苏越坚定道，&ldo;此行山长水远，属下职责所在，恕难从命。&rdo;

&ldo;苏越，陈老与苏师父年事已高，小唯又尚未痊愈，临安这把重担，总要有人帮忙分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