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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你凭什么到我家找人？！你找我们要人？我们还想找你要人呢！&rdo;

黄妮娜惊讶地说：&ldo;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孩子有问题，我们当家长的应该心平气和地在一起商量……&rdo;

&ldo;呸！你那个小狐狸精把我儿子的魂都勾走了，你还天觍着脸让我跟你心平气和地商量？商量个屁！&rdo;

黑暗里，随着一片吱吱呀呀的声响，从一扇扇门窗后面伸出许多探询的眼睛。

女人的精神头立刻上来了，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ldo;大家看看，三更半夜的，她一个老娘们儿家往外勾人家男人，能商量出什么好事！&rdo;

那些眼睛马上活跃起来，无一例外地闪烁着兴奋、愉快的光亮。

黄妮娜又惊又气，强做镇静地说：&ldo;你这人也太没教养了，说话这么难听！&rdo;

女人冷笑了一声：&ldo;你有教养？有教养你一个老娘们儿家黑灯瞎火地往外面跑？有教养你养出来个小狐狸精？&rdo;女人边说边用眼睛篦子似的在黄妮娜的脸上身上篦了一遍，接着，狠狠地啐了一口道：&ldo;看你们娘俩这副狐骚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家！&rdo;

黄妮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涌上头，她挺直了胸脯高傲地说：&ldo;你说话注意点，我们可是正经人家！&rdo;

&ldo;得了吧你，别顶着个王八盖子充硬壳了！装什么正经！&rdo;女人说，&ldo;回去告诉你那个小狐狸精，叫她少纠缠我儿子！&rdo;

&ldo;你……你……&rdo;黄妮娜气得直哆嗦，&ldo;我们纠缠你们？我们为什么要纠缠你们？！&rdo;黄妮娜指着面前这片低矮的小房说：&ldo;你们这种破家有什么可纠缠的？！&rdo;又指指面前的女人：&ldo;你们这种下三烂的人有什么可纠缠的？！&rdo;

&ldo;啊！&rdo;女人眼睛一亮，像听到战斗号令般立刻斗志昂扬地冲上前，一把扭住黄妮娜：&ldo;你说什么？你说谁是下三烂？&rdo;

黄妮娜被拽得踉踉跄跄地与女人扭在了一起。

四周的眼睛顿时充电般地大放光芒，人们情绪高亢地迅速从门窗后面奔出来，兴高采烈地围到近前，为两人的撕扭大声助威。

双方实力显然相差得太悬殊了。女人手脚敏捷、动作娴熟，而黄妮娜则一直处于被动防御地位。没几个回合，女人就取得了主动权‐‐揪住了黄妮娜的头发。

女人边扯着黄妮娜的头发往地下按，边得意地高喊：&ldo;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跑到我家门前撒泼！我叫你还敢来撒泼！我叫你还敢来撒泼！&rdo;

黄妮娜被揪得抬不起头直不起腰，两只手无助地在空中乱抓着。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ldo;啧啧、啧啧……&rdo;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一直在旁边袖着手观看的蹬三轮车的男人，此时也满意地咧开嘴巴&ldo;嘿嘿嘿&rdo;地笑了起来。

黄妮娜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眼看就要被女人按倒在雪地上了。正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突然在女人的肩头拍了一下。

&ldo;放手！&rdo;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正在兴头上的女人扭过头刚想破口大骂，碰上了一双阴沉的眼睛，女人的声音顿时就低了：&ldo;六指，&rdo;女人解释说：&ldo;是她找上门……&rdo;

&ldo;放手！&rdo;那人又重复了一句。

女人泄气地闭上嘴巴，手跟着就松开了。

没能尽兴，四周的眼光顿时失望地暗淡下去，人们嘴里咝咝哈哈地发出寒冷的声音，很快就悄然散尽了。女人被蹬三轮车的男人拽进了家门。进门之前，女人还不甘心地回头喊了一句：&ldo;回去告诉你那个小狐狸精，要是再来勾引我儿子，小心我打断她的腿！&rdo;蹬三轮车的男人在门里用力地拽了她一把，门&ldo;砰&rdo;的一声关上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黄妮娜披散着头发蹲在雪地上，许久，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ldo;你没事吧？&rdo;那个低沉的声音问。

黄妮娜这才发现那个被叫做&ldo;六指&rdo;的人一直站在旁边没走。她用失神的目光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那些紧闭着的门窗，木然地转过身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去。

走了没几步，那人突然在后面喊道：&ldo;等等。&rdo;随后追上前，招手为黄妮娜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黄妮娜站在打开了门的出租车前没动，她不想坐出租车，前面不远就是公共汽车站，倒两趟车就到家了，坐出租车最少也得二十几块。尽管她现在浑身瘫软，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她也不想花这份冤枉钱。

那人似乎看出了黄妮娜的尴尬，往司机手里塞了五十块钱，说了声：&ldo;上去吧。&rdo;就不由分说地把黄妮娜推进车里，&ldo;砰&rdo;的一声带上了车门。还没等黄妮娜反应过来，车就开走了。

后来黄妮娜才想起，她当时连句&ldo;谢谢&rdo;都没来得及说。

2

从黑山口哨所一返回团部，周东进就直奔通信股，劈头问通信股长道：&ldo;你家有电话吧？&rdo;

问得通信股长直发愣：团长这是怎么了？明摆着团机关干部家里都有电话，我当通信股长的还能没电话？

&ldo;我问你家里有没有电话！&rdo;

通信股长一看团长的脸色不对，赶紧回答：&ldo;有，号码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