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用力不大只轻轻一带就把我拽了回去,人流涌动间穿过层层人影我望见一双清澈如水的凤眸。
眸色幽深,睫毛浓长。站在元邑面前有几分不自在,我笑笑试图将这事掩盖过去:&ldo;多谢。&rdo;
元邑抓着我手腕的手顿了顿才慢慢松开低声说了句:&ldo;当心。&rdo;
他转身往前走去我也赶紧跟上,走出集市又绕了几个胡同我们来到一处高地。
这地方不是一般的高比普通地面足足高出二三十米,凸出的岩石下是喷涌的海水,原来这个村子是靠海的。
元邑站在岩石边上,他的如雾长发随着海风肆意飘扬声音也变得轻飘飘的:&ldo;知道你心情不好,想着来这里你或许能放松一下。&rdo;
心中莫名有些感动我挪了两步同元邑并排站在一处:&ldo;多谢殿下。&rdo;
&ldo;同蓟云的事可是解决好了?&rdo;
蓟云……
尘封的伤口再度被揭开心口处还是疼得厉害,我勉力扯扯嘴角装出一副释然的模样:&ldo;都过去了。&rdo;
他忽地回头冲我一笑,那个笑是我从未见过的明朗。那是种熟悉又陌生的笑,那一笑似是菩提将心中的不快与郁闷尽数涤荡:&ldo;那就好。&rdo;
空中忽地有海鸟飞过在静谧的海天之间奏响好听的曲子,心中莫名有几分欢喜:&ldo;殿下,是海鸟!&rdo;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元邑看得也有几分入神,海鸟乘风破浪自由翱翔我心中蓦地有几分无奈:&ldo;鸟儿尚且可以随心所愿,身为人反而束缚颇多,想要自由活着着实不易。&rdo;
&ldo;成亲的事本王可以想办法。&rdo;
我有几分诧异,自己在想什么他怎的知道?
是陛下亲自下旨让我和亲他身为皇子能有什么办法,左右不能让他和元郢一样来趟这趟浑水。
我礼貌笑笑:&ldo;不必了,臣已经想好了。为了洛国去鲜卑和亲仿佛也没有什么,成了鲜卑的驸马爷既为洛国出了一份力又提高了身价,此事百害而无一利。&rdo;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元邑的声音又恢复成了初见时的冷漠与疏离:&ldo;太师喜欢便好。&rdo;
扔下这句话元邑头也不回地走了,真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脾气。
果然,帝王家的人一个个都不好伺候。
我官儿小我活该!
春暖花开的好日子,曾樊终于得空来了府上祸害我。
是时,我正站在后院作画,曾樊如螃蟹般横着窜了进来。
&ldo;有才好兴致,居然在作画!&rdo;
曾樊兀自在桌边坐下一只手往桌上的荔枝盘中抓去。
凌空飞来一颗石子好巧不巧正好打在曾樊手背上,曾樊吃痛闷哼转身就是一记怒视,可是转过身之后他便没了言语。
&ldo;你是哪里钻出来的,我给太师准备的鲜荔枝哪里有你吃的份儿?!&rdo;叱罗月拍拍手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朝我的方向走来。
曾樊还是没有说话。
白了曾樊一眼叱罗月没什么好语气:&ldo;怎么?哑巴了?&rdo;
我也心下好奇,曾樊一向油嘴滑舌惯了如今被个姑娘家教训成这般竟是一声不吭也算是件奇事。
搁下手中的毛笔我抬眼看向曾樊,他还是保持着方才转身的动作一声不吭,一声……也不吭。
我这边刚搁下毛笔那边叱罗月已经走上前来,她亲近跨上我的胳膊笑得明媚:&ldo;太师,可是累了?&rdo;
&ldo;我……哎……&rdo;
话说了一半曾樊直接将我拖进了房间,房门哐啷一声关上,曾樊小心翼翼的声音还是头一次听见:&ldo;她……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