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问了元邑才知道是他偷偷将两人送走了,他办事果然周到用心。
幸运的他们,不幸的是我。
元华帝对我的旨意原原本本没有半分变化,即刻出发前往极北之地。
元邑出乎意料没有替我求情,他淡淡看了我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有些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又觉得是合情合理。
自己都表明了要和元邑撇清关系,人家又何必为了自己和龙椅上那位闹翻,而且元锦这边一倒台说不定太子之位很快就会落在他的头上。
坐在囚车上看着一片茫茫雾色心中莫名有几分凄凉,回头想想什么名利什么权势那都是浮云,若是老老实实做个本分的老百姓又何尝不好?
押送的几个侍卫在前头骂骂咧咧似乎是在埋怨天气不好但是言语间多半还是在埋怨我,也是,要不是自己大半夜的被陛下流放人家也犯不着跟着自己受这份罪。
囚车吱吱呀呀在路上走,胳膊粗的木头时不时压在脖子上硌得生疼。
走了大半夜终于出了京城,天开始慢慢放亮我早被颠得七荤八素。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众侍卫席地而坐开始分吃的,一个小侍卫不露声色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馒头然后扭头迅速离开。
一晚上没有吃饭我实在饿得要命,接过馒头就啃起来。啃着啃着一股香味沿着鼻孔钻了进来,顺着香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一只烤鸭呈现在我面前。
侍卫长拿着烤鸭啃得欢快,其余侍卫啃着肉包子眼睛时不时往侍卫长那边瞅一瞅饱饱眼福。
果真是个苍凉的世道。
不知为何看了他们的肉包子和烤鸭我又看了看手中的馒头突然没了食欲,少顷,那小侍卫又递了个水袋过来。
&ldo;喝吧,去北地还有好远来,你若是不多喝点水很可能会死在半路上的。&rdo;
知道他是好心提醒我扯扯嘴角荡出个感激的笑:&ldo;多谢。&rdo;
稍作休整又开始上路,这一走又是大半日。
头顶的日头浓烈得很,照得我一阵阵头晕眼花,因为缺水直觉手脚发木,动了动嘴皮子声音沙哑无力:&ldo;麻烦给点儿水喝吧。&rdo;
后头的侍卫听到了立马骂了起来:&ldo;要不是你我们会出来受这罪?水都不够我们喝的你还要喝?!我呸!&rdo;
骂完还不算那侍卫走上前来对着我就是一脚,这一脚下去我立马眼含泪花。不是我矫情真是他奶奶的太疼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说得大约就是这种境遇了。
水自然是没喝成,非但水没喝成就连晚上的馒头也没吃成。
这样被虐待了几日我终于撑不住歪在了囚车里,伴随着我的晕倒侍卫们谈笑声也越发大了起来,感情这是想将我虐待死他们好快些回去交差。
入了夜,众侍卫找了处驿站落脚,我被扔在了院子里。
夜色渐深,似乎还下起了雨,雨滴湿凉滴在身上是彻骨的冷。
到了后半夜,额头发烫,手脚发烫,起了烧。
蒙蒙雨夜中有个小小的身影慢慢挪了过来,恍惚中囚车门似乎被人打开,之后便是低低的呼喊声:&ldo;快醒醒……&rdo;
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有些重,雨水不断打在眼睑上似是千斤的重量,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看到的是那个好心的小侍卫。
雨水连续打在小侍卫白净的脸上化作一条小溪蜿蜒到下巴,他颤抖着瘦小的身躯正无比担忧将我望着,我艰难动了动嘴唇扯得心口处一阵生疼:&ldo;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