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县太爷狠狠的打了焦文一顿的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城。
焦城气的要死。
他可是商会的会长,许多商户的人都以他们马首是瞻。这个时候被人打了脸,他在这县里如何还有威望?要知道每年的商会费加起来都有两万两银子呢,做生意的这些人没有几个老实的,一个个狡猾的很,一旦他要是地位大不如前就不会有人再这样捧着他。
焦城立刻吩咐管家:“拿上我的拜帖,我们去县衙。”说这话的时候都咬牙切齿的。
要是方书净在他的面前恨不能活活把人给撕碎了。
管家很快准备好,焦城坐着轿子就出发了。
送了拜帖之后在外头等着。
师爷听说此事儿连忙通知方书净,提醒他,焦城在城内的根基很深,最好忌惮他几分。
方书净只是道了一句:“知道了。”说完就让师爷研磨。
这般万分紧急的时刻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致,竟还开始练起了书法。写字这种事情最是要静心凝神,不可有半分急躁。师爷他都急得不行但方书净一点都不着急,还写的有模有样的。
这一写就是一个时辰。
师爷在旁边简直心力交瘁好几次出声提醒,但方书净都说不急,终于方书净得到了一份满意的字,随后放下笔,道:“随我去前厅见焦城吧!”
走的时候师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到了前厅之后终于看见焦城,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留着长长的胡须,他看见方书净的时候脸都白了,是活生生被气的,他这样的身份居然让他在外头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可见是真的没把他放在心上。
这会儿焦城怒火滔天,强行压着火,对方书净道:“大人,不知道我干儿子犯了什么错。大人要致他于死地?”
方书净道:“他抢占民女,当众伤人,还在堂上出言不逊。”
焦城对焦文犯的事儿一清二楚但是没当回事儿,道:“是那妇人勾引在先,如何能怪他一个人。试问那妇人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焦文如何会找她?一个巴掌拍不响。”
方书净简直要被他这个神逻辑给气笑了,道:“这马路自是人人都可以走的。怎么,只有他焦文能出门,其他人都不配不成。”随后道:“商界会长好大的派头,今儿到本官这里句句都是指责的话,本官做事儿还需要你来教。”他冷声说了一句。方书净明明很年轻,可是这话莫名带了一点不怒自威。
焦城心里也有些怪异的感觉,宛如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刚刚当官的书生,而是一个官场上杀伐决断的官员似得,焦城定了定神,觉得自己想多了,看了一眼方书净道:“大人,您这么做事儿,小心性命不保。”他说着话很有底气,他家里就养着一群亡命之徒,这些人加起来可比县衙这些衙役要强。若是真给他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方书净道:“你可听过一句话。”见他说话口气如常。
但焦城莫名其妙认定他是怂了,寻常男人被这样威胁肯定暴跳如雷,他这么心平气和,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只要方书净有反应就好,还暗暗嘲笑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道:“什么话?”
“民不与官斗。”
焦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匆匆拱了拱手道:“告辞。”说完就匆匆离去。
师爷在旁边大气都不敢穿。果真是高手过招,招招见血。看起来似乎是县太爷棋高一筹。
等焦城里去之后,他也匆匆道:“大人,我还有事儿,就先退下了。”
方书净挥了挥手。
师爷十分佩服,别的不说就单说这一份气度,都是寻常人比不上的。
师爷刚出来,县衙里的捕头和那些衙役就凑了上来,围着师爷道:“县太爷跟会长怎么说?”这俩可都是他们这些小喽啰惹不起的,将来要这么做,还得需要师爷提点一二。
师爷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全都跟大家讲了一下。
就听见大伙儿此起彼伏的倒抽气。
县太爷不愧是二十多岁火力旺的小伙子,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咱们可怎么办?”以前的县太爷跟焦城好的跟结拜兄弟似得,他们也得敬着。如今势如水火了,他们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啊。
就听见有一个脾气火爆的小头目道:“我不管你们,反正我要跟县太爷站在一边。县太爷说的多好啊,民不与官斗,再说咱们虽然是小人物但好歹也是吃官粮的,焦文算什么东西,以前使唤我就跟使唤孙子似得,老子不受这个气。”
“对,我爹说了,焦家做的那些事儿都丧良心。”
“我也是。”大伙儿都是小人物。也不敢跳出来跟焦家作对,许多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些衙役也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子,这世上有血性的不光县太爷一个。
师爷很是意外,本以为县里这些兄弟会不高兴呢,没想到倒是激发了大家的热情。不自觉的就跟县太爷站在一边了,每个人都这么说就捕头没表态。他平日里也没少跟焦家的人在一起喝酒,大伙儿都瞧着他。
捕头狠狠道:“好啊,你们一群小犊子,自己都当英雄想让老子当狗熊,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的头儿。自是跟县太爷站在一块的,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
他一说话大伙儿才又嘻嘻哈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