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湿透的衣裳都已经被扔在了地上,棉被底下,是他一干二净到什么都不曾穿的身体。
公孙遥意识到的时候,耳根已经开始滚烫,目光随意动了动,便能看见层层遮掩下的小麦色肌肤同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不敢再四处乱看,干脆转过身去,不动声色地面壁思过。
而李怀叙穿个衣裳,便如同姑娘家沐浴一般。公孙遥觉得自己面对着墙壁,足足煎熬了有三天三夜之久,才终于听到他说了一声“好了。”
可她还是不敢完全放心地转过身去,只能双手遮眼,慢慢地,慢慢地回头。
透过食指同中指分开的间隙,她看见,李怀叙果然是正正经经穿好了衣裳,没有作假的。
她心下松了一口气,双手也跟着放了下来。
李怀叙却嗤笑:“真是奇怪,人家妻子同丈夫,不说琴瑟和鸣,温柔体贴,好歹也是能够互相信任,互相理解的,怎的王妃对我,就如此没有信任可言?”
公孙遥挑眉,义正言辞:“你想多了,不是单单对你,我是对所有人,都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李怀叙不依不饶:“可是夫妻总归是不同的。”
公孙遥不解:“夫妻能有何不同?”
“那可多了去了。”
李怀叙双手抱胸走到她的边上,勾唇附到她的耳边:“比如,我能将我最赤。裸的一面交与王妃,而王妃,也能随时随地……”
“混账!”
不待他的话说完,公孙遥便先一把将他推开。
这人真是没个正形,她想,说的话不成体统,说话的样子也不成规矩。说话就说话,还非得附到她的耳边,把嘴里喷薄出的热气都呼在她的耳朵上,叫她耳根发烫……
她觉得自己没脸出去面对淑妃娘娘了。
“好了,有我挡着你,你怕什么?”
李怀叙悠哉悠哉的,不以为意,“难道母妃能就凭一只耳朵发烫,就发现我们做过什么吗?王妃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谁说我只有一只耳朵发烫?”
公孙遥摸了摸自己的两边耳朵,悲哀地发现,它们真的是一样程度的灼热。
李怀叙无言,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都怪你……”
她推了李怀叙一把,脸上为难的样子似害羞,又似烦恼。
而李怀叙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脸红,她一脸红,他便想逗她。
好歹是顾念着母亲还在门外,他收敛着没有再与她打趣,揽上她的肩膀,无所顾忌地打开了房门。
“母妃!”
他刚叫了一声,便见淑妃的身后,外头的石子路上正有另一拨人过来。
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适才与他一道落水的岐山公主李合宜;而她的身侧,是方才来进宫接她的驸马,如今的金吾卫中郎将薛明睿。
夫妻二人不知是不是刚吵完架,互相脸色都不是很精彩,似各自生着闷气。
李怀叙眼明心亮,喊了一声“二皇姐。”
原本只闷头走路,不曾注意到他们的李合宜,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相看。
“淑妃娘娘。”
再威风的公主,见到皇帝的嫔妃也得行礼。
李合宜偷工减料地向淑妃行了个礼,便将目光正式地放到了李怀叙同他的王妃身上。
“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