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富绅之首,王员外之子王仲坤神气活现道。
“王兄有所不知!”
接他话的是章刺史拐着几个弯的表侄子章延昭。
“这皇子得不得宠的不打紧,打紧的是,他的舅舅,亲舅舅,唯一的舅舅,是如今扬州的那位铁面将军!”
“谁?”
“如今那位扬州刺史,程恪!”
程恪此人,自走马上任扬州之后,震动的便是整个江南一带的商人。
因为他实在太过铁面无私、不近人情,原本一群靠着朝廷庇护、肆无忌惮便可以至扬州做买卖、到扬州过水路的商人,如今都得想破了脑袋,走再正经不过的门路,才可能被放行。
程恪还不似以往那几个扬州刺史,他们只需说说好话,送点银子,请吃顿饭,那便什么事情都可解决,程恪却是连最基本的见一面都难,更别提要在他面前说的上话。
所以这才不到两个月,他便被冠上了铁面将军的称号。
“他是程刺史的外甥?”
王仲坤肥头大耳地惊异道。
“是。”
章延昭点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王仲坤当即后悔道,“他来江州都多久了?”
“不久,也就一个月不到。”
“都快一个月了!”
王仲坤再度震惊。
司马只是江州的佐官,还大多是被贬之人,王仲坤家既然能被称得上是富绅,那祖上好歹也是出过几位大官的,所以于这司马一职,实在是不太在意,也就不曾特地去打听过如今的江州司马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如今是又惊又气,揪着章延昭的领子:“你早知道他不仅是皇子,还是程刺史的外甥了?”
事到如今,其实他是不是个皇子王爷,在江州这等地方还不是最打紧的。
最打紧的是,他是扬州刺史的外甥。
王仲坤如今经商,九皇子究竟是皇帝的哪个儿子可以不知道,但每一任的扬州刺史,却都必须了如指掌。
那是掌着他命脉的人。
章延昭又默默点了点头,看着他继续暴跳如雷。
“你就不能早点告诉我!”
章延昭顶着他瀑布似的口水,无言腹诽:衙门对于新来的司马是谁这事从来没有特意藏着掖着,有心之人一打听,早都清楚了,他自己不上心,竟还怪起旁人来了。
可他面上还得道:“王兄冷静,虽然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暂时还没什么人去接近他,咱们如今去也不晚。”
因为大多的生意人都精明,李怀叙是皇子不假,是扬州刺史的外甥也不假,但他到底能在刺史面前说得上多少话,还有待考量。
讨好人,总不能白白地讨好。
王仲坤总算放开他,没好气地斜视着他:“那他同程刺史关系究竟如何,你打听出来了吗?”
“十分要好!”
章延昭松了松领子,迫不及待道,“我也是刚打听到,这瑞王殿下原来到我们江州之前,正去了一趟扬州,还在那里足足待了有十来天,临走的时候,还是刺史大人亲自送他到的城门口,要他在江州好好为官的!”
“哦?”
“我可不骗王兄,他是程刺史唯一的外甥。程刺史听闻自小家贫,父母故去的早,考取功名前,完全是与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长大的。他的妹妹便就是如今宫中的淑妃娘娘。所以对于这妹妹唯一的儿子,他也是自小便十分之疼爱。
我还听闻,这瑞王殿下在京中与程刺史的儿子关系十分要好,成亲前,两人便常在一起玩,还有一众世家纨绔……”
“行了行了,那照你这意思,便就是咱们去讨好这瑞王殿下,完全不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