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一位医生,等你夹板去除后做个检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绮不应承也没拒绝,转而说道:“我一直都讲,阿允心里有您的,他要面子而已。”
唐太大概又想到刚刚与唐允的相处,笑容温柔,“我不知该怎样感谢你,你是好女孩,同他身边以前那些不一样。”
20世纪末,本港还有无数富豪家中养多房太太、十几个仔争家产,绯闻轶事漫天。豪门出身的郑氏独女也轻描淡写地略过自家纨绔的荒唐史,明显不以为然。
她心里不齿,表面上还是陪着笑容,“昨天三爷在场我没敢讲,他手臂被玻璃扎是为了护我,我心里愧疚。”
唐太问:“那你的手是否因为他?”
苏绮沉默,眼观鼻鼻观心,脑袋里已经搅乱一团泼墨,长时间困囿在情绪折磨里无法自拔。
唐太神色复杂地盯住她,笑了笑,“阿允也很好,我信他骨子里仍是好的。”
苏绮心想:他已经恶了,装聋作哑自欺欺人没意义。
“亭哥在遇到我之前拍拖过多少次我不知,可从我出现以后,他只有我一个。阿允也姓唐,姓唐的男人一定专情,你信不信?”
苏绮淡淡一笑,略微低头。
“他如今钟意你,你就好好陪在他身边,就算他有一天变心,我也会赠你出路,不必担心这些。”
是否应当赞一句好划算的交易。
苏绮闻言歪头问唐太,“那若是他不变心呢?”
唐太显然被问住,愣了几秒才笑出来,“那是你的本事,你知道我不忍心逆他的意思。”
苏绮明白她话中隐藏的含义,附和笑了笑没再多说。
她又讲六年前的旧事,苏绮低头看她身上设计款的粗花呢套装一角,做乖顺的倾听者。
“我不确定阿允十八岁或是十九岁染毒。”
心里一沉,从未听唐允讲过这些事,苏绮自然也懒得问,毕竟他如今同正常人没两样。
“亭哥派人去查,把他从一间下劣夜总会的包厢抓出来。当初还是肥番管理走货事宜,亲自拿第一手货挑唆阿允吸食。”
想想就觉得阴森恐怖。
“六年前,年初我父亲去世,年尾同亭哥注册登记,以唐允母亲名义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送进戒丨毒所。”
苏绮觉得自己双手更凉。
“他一定恨我。”
提起精神来安慰唐太,“他最多当时恨您,现在只会心存感谢。”
逢人讲话最忌满分顺承与全盘否定,苏绮在庙街摸爬滚打多年,深谙其中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