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酒道:&rdo;我想你也该忘了,昨日是什么日子。那所谓的大婚,不过是你哄骗我的借口而已,我早该知道。&rdo;
她抬手止了君涯的话,惨声道:&rdo;你可知道,我昨夜在洗尘斋坐到天明?君涯啊……你答应旁人的事,永远都能做到。唯独答应我的事,永远都做不到。大概……是我奢求太多吧。&rdo;
君涯并没有出言反驳。
他对问酒虽无男女之情,但承了问酒救沈鱼之恩,这恩是要报的。他早便答应的事,更不能反悔。他不知道问酒为何如此急着大婚。按他的想法,如今沈鱼受伤,总要等到一年后解了九华藤,再将那肆虐天界的四大凶兽一一收拾了,海清河晏的,才是大婚的好时候。
问酒见他不语,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心如死灰,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只一句:&rdo;我最后一个要求,你多陪陪我好不好?眼下沈鱼有几欢照料着,东海蓬岛上安全无虞。求你,多陪陪我,可好?&rdo;
君涯心中愧意更甚,郑重地点了点头。
也正是自这日始,他唯有在入夜时问酒睡下之后,才来北岛看看沈鱼。沈鱼依旧是昏迷之中。君涯本以为几欢会趁机讽他几句,却没想几欢拍了拍他的肩,劝慰道:&rdo;你若对沈鱼无男女之情,正是应该这样做。每日见她,反而是害了她。&rdo;
君涯走后,几欢望向躺在床榻之上的沈鱼,悠然道:&rdo;他走了。&rdo;
本该昏迷着的沈鱼竟是悠悠睁开双眼,再闭上,一抹泪痕在颊边绽放。
沈鱼的声音有些哑,&rdo;他……要成婚了?&rdo;
几欢不忍答她,却只能沉声道:&rdo;是。&rdo;
&ldo;和问酒?&rdo;
沈鱼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波澜,仿佛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玩笑话一样。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湿痕,淡声道:&rdo;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了……&rdo;
几欢觉得沈鱼就要到达崩溃的边缘,他紧紧抓住沈鱼的手,却没想到沈鱼侧头看了他一眼,温声道:&rdo;谢谢你,几欢。&rdo;
几欢知道,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这个从前在他面前嬉笑无度的女孩,如今学会了收敛情绪,成为外人眼中宠辱不惊的上神。
沈鱼道:&rdo;如今我醒了,你不必再这般看顾于我。住到旁边的瑶光阁吧,我…想要静一静。&rdo;
几欢抬手道:&ldo;我来为你拔出体内的九华藤。&rdo;
沈鱼却虚弱地一笑:&ldo;不必了。九华藤离开了九华山,不出一年便会枯萎。便让它在我身体里疼上一阵,我心里还能好受些。&rdo;
纵是再多忧心,几欢也不得不卷起铺盖搬到了瑶光阁去。此阁虽然离星辰阁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却让几欢隐隐地心生不安。
这三日来,沈鱼每日都在星辰阁中打发时光。
君涯再没有来过。这星辰阁中摆件新奇,可沈鱼却没有心思去把玩。她白日修炼,夜里安眠,一切安稳地如同青丘的时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