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阿斯兄弟走了。
玛丽娜又拿起电话,&ldo;他走了,谢谢。&rdo;还没听到接待员答话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又踱到窗前,观察着黑暗中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尖厉的警笛声传来,渐近渐高。不久,红蓝闪烁的警灯出现在树木掩映的狭窄土路上。而警车之后,谢天谢地,是戈登的吉普车。
玛丽娜打开前门跑出屋去。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哭泣。
第5章新神父的烦恼
祷告会后安德鲁斯神父在人群中来回走动着,不住和教区的教民们握手交谈。
祷告会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以前他从未主持过这样的祷告会,但他理论上知道这要求于他的,同时也清楚实际做起来会很不同。他拿不准自己是否能做好。但塞尔威神父的会众周日时对他很友善,教民们在祷告会上表现得也同样好。他们已引领他完成了任务,让他知道赛尔威神父是怎样做事情的,但同时也让他知道,倘若他想做一些改变,也不是不行。
他端起一杯红色潘趣饮料,身边的一个重施粉黛,戴了一顶大帽子的老妇人伸手取了一块饼干。她抬头向他笑笑,&ldo;我叫贝蒂&iddot;墨菲&rdo;,她说。
他握着墨菲夫人伸过来的手。&ldo;很高兴见到你,墨菲夫人,也很高兴你能来参加这个祷告会。&rdo;
她咯咯地笑了。&ldo;我不会错过的,每周我都来,自从吉姆死后一直来。&rdo;她正了正花帽子。&ldo;我想问你的是怎么看那位新来的在镇上四处布道的牧师。&rdo;
&ldo;新牧师?&rdo;
&ldo;是。我还不清楚他是谁,但这周我已见过他两次了。第一次他正在旧保龄馆前的停车场布道。第二次,他站在邮局附近停着的一辆车的车顶上,向过往的人喊叫。讲的是什么地狱之火一类的东西,还有我们如果不忏悔就会被烧死。&rdo;她不雅地耸了耸鼻子,&ldo;我从来不喜欢这种布道。&rdo;她亲呢地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ldo;这就是我为什么成了主教会会员。&rdo;
&ldo;我忍不住偷听了两句你们的谈话。&rdo;一个瘦瘦的中年人凑过来伸出手。&ldo;杰夫&iddot;霍特。&rdo;安德鲁斯神父握了握他的手,&ldo;很高兴见到你。&rdo;
那人转向墨菲夫人问,&ldo;你是在谈过去几天里镇上的那个街头布道者吗?&rdo;
她点点头。
&ldo;你听他说什么了吗?&rdo;
墨菲夫人嗤之以鼻地说,&ldo;听了个够。&rdo;
那人又面对安德鲁斯神父。&ldo;那个布道者简直疯了。他说什么撒旦和上帝就要在地球上决战,我们最好拿起武器加入战斗。他还说一些人将在上帝一边,但还有一些人将加入撒旦一边。然后他就开始指人群里具体的人!&rdo;
安德鲁斯神父笑了,&ldo;那没有什么稀奇,许多这类福音传道者都是使用这种伎俩煽动民众,让人们听从他们的。&rdo;
&ldo;他说上帝和撒旦将在这儿决战,兰多,下周。&rdo;
安德鲁斯神父的微笑一下消失了。墨菲夫人则大笑起来。她松开神父的胳膊,又握住了杰夫的,&ldo;噢,杰夫,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真的相信那一派胡言了吧?&rdo;
他摇摇头,笑了。&ldo;当然不。但许多其他的人好像信了。&rdo;他看看安德鲁斯神父。&ldo;那正是我想对你说的,神父。你看在周日讲道时是否能提醒大家一下,告诉人们不要听这个怪家伙的?&rdo;
神父缓缓地摇了摇头,&ldo;不,我真的做不到。我不好去批评其它宗教,尤其是在讲坛上。&rdo;
&ldo;我明白。我只是想大概可以作为一种公共服务……&rdo;
安德鲁斯神父微微笑了笑,&ldo;不&rdo;。
杰夫点点头。&ldo;那好吧。&rdo;他转身要走,却又回头说,&ldo;但是你知道吗,我正打算离开时,他开始预言。&rdo;
安德鲁斯神父皱紧眉头,&ldo;哪一类的预言?&rdo;
&ldo;我真切听到的只有一个。他说镇上的教堂将一个接一个地被摧毁,被魔鬼的火焰。后来我感到毛骨悚然,他还在讲,但说了些什么我都没有听到。&rdo;
&ldo;这就更严重了&rdo;,安德鲁斯神父说。他沉默了一会儿苦苦思索着,等意识到两双眼睛正盯着他时,便强挤出一丝微笑说,&ldo;当然,他可能只是听说了一些破坏情况,以及塞尔威家的遭遇,于是便极力想推而广之&rdo;,他说。
杰夫点点头,&ldo;可能&rdo;。他又握了握神父的手。&ldo;真的很高兴见到了你,神父。
我只是想告诉你些情况,希望你能在这儿多呆一段时间。&rdo;
&ldo;我也希望如此&rdo;,安德鲁斯神父说着笑起来,但立刻他又止住了笑,因为意识到这对塞尔威一家显得是多么的残酷。尽管他不曾见过他的前任,但这儿的每个人都曾和他亲近,他们都非常喜欢他。
到十点钟,教堂里已经空无一人,安德鲁斯神父又将大厅扫视一遍,熄了灯,走出去锁上门。
他感到一种恐惧在心里折磨着他,挥之不去。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艰于呼吸。他马上又想起了那个布道者。
小镇的中心传来警报之声,在静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救火车,安德鲁斯神父心想。又是哪个教堂起火了。
但他努力打消这个念头,自己太神经过敏了,依然沉浸在与警长的谈话中不能自拔,他这是在庸人自扰,不能再任凭自己的情绪随他而去。如果真打算帮警长,就必须理智地去思考和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