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下了车,外面的光景依然是漆黑一片的,若不是松柏的车灯在那边照着,估计根本就看不到前方这片幽密的树林。
&ldo;这么早,缆车都没开,怎么上去?&rdo;岁寒问道,他可不想在一片昏暗的情况下走山路,毕竟这虽然是个山坡,可也到底是山,还是有一定高度的。
&ldo;爬山去啊,&rdo;松柏说道,&ldo;我前些天在这里发现了一条上山的捷径,你跟我来。&rdo;
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要爬山就退缩,因此岁寒跟在了松柏的后头。同样是爬山路,走捷径会快很多,只不过相比于那些平缓而绕行的山路,快一些的捷径就会陡一些。好在两人还算身强体壮的,因此这些陡峭的山路也算不上什么了。
到了山顶的时候,天还是暗的,不过已经不是漆黑一片了,深蓝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天空,自下而上颜色逐渐加深。海平面的地方是一片朱红加橘黄的色彩,好像是颜料盒里刚好放入了两种颜色,两种颜色又没有混合在一起,恰到好处的分了层。
松柏找了一片还算干净的空地坐下,招了招手,让岁寒坐到他身边。地面上不是湿滑或干燥的黏土,而是带着清晨的湿气的青草,岁寒刚刚坐下的时候其实觉得屁股上有种凉凉的感觉,不过坐都坐了,无所谓了。他们身后种着高大粗壮的树木,天色昏暗,看不清品种,不过那蘑菇形状的树干倒是刚好可以把他们笼罩其下。
岁寒以前可没什么兴趣看日出,要么起不来床,要么没兴趣看,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兴趣,只是陪着松柏过来。不就是一个发光的圆从地底下升起来吗?有什么好看的?他总是这么想。
松柏看了一眼时间,说道:&ldo;要开始了,看着啊。&rdo;
岁寒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待在一边盯着东方那片发出亮光的海平面。
只有真正见过了日出,才能明白看日出的人的心情,岁寒这下算是明白了。
起初,东方不过是一点朱红加橘黄的色彩,悄悄地挤在最下端,渐渐地,那片红色逐渐往外扩散,好似一点朱砂染入净水,消散开显眼的红。片刻之后,带着暖色的赤红的霞光笼罩了天地,昏暗的黑与忧郁的深蓝全部消失,天地间只余下这片暖色。紧接着一道金灿灿的亮光从地平线下探出,刹那间将浸染天地的朱红渲染得更加鲜艳。
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ldo;岁寒。&rdo;松柏轻声唤了他。
岁寒回过头,看向松柏,对方的半张脸上已经染上了霞光的颜色,眼眸中流转着水光。
太阳逐渐离开海平线,金色的朝晖也使劲浑身解数,将周围的朱红映照亮堂。岁寒身子微微前倾,一手抚上松柏那一半被霞光印染的脸颊,第一次主动吻了他。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松柏就再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粗暴地对待他了,而是一直小心地温柔的对待他,无论是接吻还是性,事。岁寒的这个吻此时便显得有些粗暴了,带着侵略与占有的意味,松柏起初楞了一下,很快地便握住了岁寒的手,回应这个吻。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离开地平线,斜斜的挂在天边,慢慢移动。不知是被霞光染的还是别的什么,岁寒面色微红,嘴唇也显得有些红肿,松柏捏着他的下巴,拇指在他的下唇上轻轻扫过,说道:&ldo;如许美好的景色,娘子不觉得应该发生点什么吗?&rdo;
&ldo;滚!谁是你娘子。&rdo;岁寒说着,把松柏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拍了下来。
&ldo;哈哈,不过,现在气氛这么好,不做些什么不是太可惜了吗?&rdo;松柏微笑着看着岁寒,只是岁寒怎么看那个笑怎么觉得不怀好意。
岁寒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不会让松柏就这么称心如意,于是假装什么都没听懂,回了一句:&ldo;聊天呗。&rdo;
&ldo;……好吧。&rdo;松柏有些失望,不过也只能同意。
虽然是说了要聊聊天,但是通常这种为了聊天而聊天的时候人们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因此只能找话题尬聊。岁寒想了想,问道:&ldo;那个,你今天是什么时候来的?&rdo;
&ldo;三点不到吧。&rdo;
&ldo;你是不是昨天晚上都没睡就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