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临桥献瑞的,是哪一家的闺女啊。”龙舟上的天子指着远处高立的栈桥问身旁的人群道。
“不如请官家猜上一猜。”天子身旁一个貌状愚讷的宦官上前将人扶住。
“反正不会是守道你的女儿。”
天子一句揶揄,逗乐了众人,那宦臣也跟着呵呵一笑,又道,“不如诸位贵人也跟着猜上一猜,我也好让小子们去东岸的关扑上落些注子,博个彩头。”
“哦?这也有关扑?”一位近臣问。
“自然,每年俱是大热。”
“这倒有几分意思,那朕也来凑个热闹,看这依稀风流倩影,莫不是士美的女儿?”
“逃不过官家锐眼,正是小女。”出声的男人虽已到中年,可却依旧能瞧出年轻时的丰神俊秀,一双长目一弯,便透出了几许风流。
此人便是当朝尚书左丞,人称浪子宰相的李邦彦。
“嗯,你这女儿养的不错,朕记得她小时候也是曾见过的,是个乖巧怯懦的小丫头。转眼间都这么大了,看来,你我是真的老咯。”
“官家认老,臣下可不认,不然勾栏里的姑娘得多伤心。”
“你这老不羞的。”天子指着他哈哈一笑,不由对这今年的第一碗新茶多了几许期许。
此时,两岸观舟的人群已至极致,几乎没有留下落脚的地方,人人都想挤到最前头,去一睹圣颜。推攘挤弄间,朝廷为了防止有人落水,沿岸设了保守,这才让张子初得了一条通行之路。
“喁喁——”
人群之中忽地传来了一声驴叫。众人寻音而望,只见保守卫前,一人骑着毛驴儿临水而过,手中高举的银鱼袋子让众人不由侧目而视,却无一个守卫敢上前拦他。
守卫隔住了人群,只与池水留了一步之远。张子初有好几次都险些落入水中,好在的卢儿脚下稳健,又机敏过人,有惊无险地一路往南岸而去,很快便超过了水面的龙舟,临近了大殿之前。
现下尚有时辰,只要确定贼匪上了彩楼,便可事先通知禁军,来个瓮中捉鳖。目前他要想的,就是怎么保全李秀云的安全。
好在临水殿前禁军森严,只要细细部署,应能化险为夷。
“你们说什么!那群人的目标是官家?!”魏渊闻言急退两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远处的临水殿。
他们整整一个下午都在这金明池上搜查船只,试图找出失踪的左相之女。现在竟然告诉他,那些贼人已经顺利地潜入了临水殿前,想要谋害当今圣上?
魏渊扶了扶发胀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