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帝躺在榻里,似乎也懒怠动弹,只微微闭目,不冷不热道,
“朕已好些了,您请回罢。”
“可有定论,是何病因?”
太后仿佛没听见似的,只略微转过头,瞧着?一旁的太医院崔掌事。
“回,回太后娘娘,臣观陛下外在症状倒像是偶感风寒,恰好陛下接连数日为了北戎边关,一直日夜操劳国事,未曾好好休息,一时精力?不济,晕厥过去也是有的。”
“只是陛下的脉象倒是显得有些莫名的紊乱无序,若想寻得病因,臣还需要再诊几次脉方才能够知晓。”
那?掌事低头说?毕,太后也只是蹙眉轻轻点点头,只是还未开口?,一旁的尹贵妃突然道,
“还诊什么脉,陛下的脉象半个月之前就有些杂乱。那?时你?们?都来瞧过,只说?是劳累所致,怎得今日又要重诊?想来崔大人只是平白无故折腾陛下罢了。”
她还未曾说?完,另一边陪着?白眠雪站着?的白起?州忽然皱了皱眉,似乎很想打断她。
那?掌事连忙跪下了,“娘娘明鉴,臣怎么敢拿陛下的身?子开玩笑……”
白眠雪抬头去看时,只见那?掌事瑟瑟发抖,太后的脸色一瞬便沉了下来。
“尹妃,说?话不可口?无遮拦。太医院能对症下药,皇帝的身?子方才能够早日康复,为了查出病因,诊脉又算什么?”
“是,是妾身?,一时冲动……”
尹贵妃抿了抿唇,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口?快了,脸色变了好几分,连忙低头不语。
榻上的英帝却?沉声道,
“罢了,朕也未曾觉得有什么不适,只不过头晕些,这会儿也好多了。况且这些日子都是尹妃亲自贴身?照料,朕的身?子如何,她也是清楚的。”
一旁的白景云突然适时地插话道,
“父皇可是前些日子就觉得身?子不适?”
尹贵妃抬头看他,发髻间的赤金步摇一下一下晃花了人的眼。
白眠雪眨了眨眼儿,不由得盯着?那?步摇看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看白景云。
太子殿下的侧脸依旧是温润如故,话语间却?无端含了些许审视和冷意。
“身?子无碍,不过是觉得比平日里更?容易累些……”英帝喘了口?气,俊眉深深拧起?,
“还不是被?那?群北戎人折腾的。”
“父皇莫要忧心,有我?在,必不教?他们?踏过察木朵河一步。”
察木朵河是北戎与大衍的界线之一。
白起?州一边看着?英帝躺着?的床榻,一本正经地说?着?,一边仗着?身?前还有人挡着?,肆无忌惮地用长指勾着?小美人的发丝转圈把玩。
“唔……”
白眠雪忍不住出声,连忙伸手去按下他作恶的指尖。
“怎么……老?五有什么话要说?么?”
电光石火间,英帝的声音突然从?描金帷幔里传了出来。
白眠雪吓了一跳,小美人连忙噤了声,乖乖地收回手定在了原地。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
就连不喜欢他的太后也不得不投过来了视线。
“啊……我?,我?……”
小美人懵了一下,纤巧的眼睫疯狂眨动着?,半晌方才乖乖地瞧着?英帝,硬着?头皮,软软糯糯道,
“父皇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太忧心国事,免得身?体受不住……”
“也不要日日都喝那?奇奇怪怪的补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