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那格脸色一僵,随即委屈道:“我刚刚说的真的没骗你,我第一次见你确实是偶然,我在那个广场上突然闻到了鱼血味。我的体质特殊,有的女孩子身上有血味儿我闻到都会晕,本来还好,后来你过来之后手上又有血,我就缓不过来了,再去医院,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难怪说那块包裹里的布差点杀了他,我皱起眉:“那之后呢,你怎么想到要来找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码头上的?”乌那格有点不安地看着我:“其实,你给了我钱之后,我只知道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和我是冲着一样东西来的,但是后来我承认我是觉得再去找你可能可以再蹭两顿饭,就想看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跟着你去了港口之后,我发现你上了那艘鬼船,我就一下子明白了,你也是来查那个失踪的考古队的。”至此我没听出太大的问题,只是想到他把我当个钱包又有些来火,问道:“所以你一开始和我说你来普陀是想来看菩萨,替你爸妈来这些,是骗我的?”乌那格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额吉和阿爸是真的死了,我没骗你,这块玉是他们最后留给我的东西,说是能保佑我。我这一次来除了想搞明白那个包裹的事,也是想来看看,他们说能保佑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为什么,乌那格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口气听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想来应该也是不会拿自己的父母开玩笑。我叹了口气:“行了,小年轻以后不要再骗人了,否则你也看到了,我很多时候也不是那么讲道理的,说不好就会用拳头教育你,就你这小身子板,要是断两根肋骨,一个月都会鬼哭狼嚎的起不来,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后悔就迟了。”我想到小时候我爸常拿这套理论吓我,毕竟我们家的棍棒教育可比外头那些拿鞋拔子打人的猛多了,我小时候挨一顿揍少说躺两天,完事儿了还得照样打木桩,后来我便渐渐学会在沙包上倾泻怒火。乌那格眨了眨眼:“冯大哥,你原谅我了?”“谈不上原谅吧,信任这个东西破裂过一次就很难回到从前了。”我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淡淡道,“只是你说的也没错,我们俩的目的如果是一样的,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在内讧上头了。现在赵大有生死未卜,我也没空和你计较这些,她要是死了,我的麻烦就大了。”乌那格听出我不生气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就跟变脸一样咧嘴一笑:“冯大哥,我就知道你是讲道理的,我们先去把她找到,然后”他说着踢了一脚地上的杨光:“我觉得他没有完全说实话,赵小姐这次的事情很蹊跷,我之前找人问了,二十多年前有一次一模一样的鬼船事件。我觉得是有人特意要把我和赵小姐引到这边来,冯大哥你刚刚应该也听他说了,那些人在发疯之前,都在说血债血偿。”我听到这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刚刚从头到尾就是装昏?”乌那格心虚地笑了一下:“我也发现船开的方向有点问题嘛,我又不像你会武功,这种时候装死比较安全一点,万一到时候你挡不住,我还可以偷袭。”我发现跟这个死小孩多说话我就容易血压上升,忍了忍没发作,把地上的杨光拉起来按了两个穴位,男人很快就醒了,他先是一脸惊恐地看向乌那格,紧接着又一脸惊恐地看向我:“别别杀我。”乌那格凑到他跟前,这时候已经一点看不出之前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演的,我想到带着个影帝只觉得一阵头疼,就听他道:“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杀你,二十多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杨光哆哆嗦嗦地看着他胸口掉出的佛牌,嘴巴颤抖了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我心想还指望着他开船,要是逼急了一会儿连船都开不了就惨了。我把乌那格拉到一边,又拍拍杨光的脸,好声好气道:“我可以不打你,他也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开船把我们带去那个鸡心岛,这样上岸之后我会把你好胳膊好腿地交给警察,听到没有?”杨光一愣,紧跟着点头如捣蒜,我提着他进了船长室,杨光在我的威逼下将船启动,带着我们一路朝鸡心岛去了。海上没有信号,我没法把最新的消息告诉赵无妄,但是杨光说的这个故事里本身也有很多让人无法相信的东西,诸如船底的抓挠声,明显不符合我对任何海洋生物的了解,这件事光凭杨光的一面之词无法下定论,如果能找到赵大有,还得看她的说法是否能和杨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