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机拍了照片之后回到乌那格和赵大有呆的地方,和他们大概讲了一下我看到的情况,赵大有看着照片道:“这是远洋钓鱿船,很可能是来这边港口做补给的,很快就会重新出海我记得我之前来看龙女号的时候,这个船好像就停在那儿。”乌那格摸了摸下巴:“但是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总不能是想要把我绑上去帮他们钓鱿鱼吧?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我想到船上那两个壮汉,身上还有大块的纹身,虽说气质不像海员,但也都皮肤黝黑,我一个门外汉也说不准他们到底是不是常出海的人,又道:“这种事儿在这干想也没用,还是得找这边的人问,要真是蛇头,老百姓也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我说着看了一眼乌那格,发现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奇道:“不是说我差点杀了你吗?还敢跟着我们行动,真吃不起饭了?”赵大有冷冷盯着他,虽说至此乌那格身上的嫌疑应该已经基本洗清了,但他们赵家人的性子都是这样,除了赵无妄为了做生意多少得藏着掖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其他两个都是很走极端的,爱一个人就往死里爱,讨厌一个人基本也没有回转余地,想来是乌那格之前给她留下的印象太差,如今再怎么洗白在赵大有眼睛里也是黑的。相比之下,乌那格就要圆滑多了,为了达成目的相当得能屈能伸,闻言对我笑了笑,露出尖尖的犬牙:“那最后不也是你们救了我吗?都是成年人了,计较这么多容易得不偿失,再说了,冯大哥,我发现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行动,不行吗?”我一愣,心想这小子当真是个还是怎么着,受虐成瘾,皱眉道:“话讲清楚,我不知道你的动机就不敢和你一起行动。”乌那格很委屈地看着我:“你都差点杀了我两次了我都还敢跟你一起行动,冯大哥,你这人怎么回事,多个人手帮你,你怎么还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我操,你这个人真是牙儿喝酒醉锤子,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还会捡软柿子捏。”赵大有到这一步终于看不下去了,飚出一口重庆话,“你不要看冯默现在看起来瓜兮兮得,你晓不晓得他发起病来有多疯?前两次差点弄死你个蛤蟆皮都算你运气好得,你要是贴上来再作这种死,老子告诉你,到时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赵大有把乌那格唬的愣在那里,我叹了口气,知道是之前在赵明夷葬礼上切手指的事把她有吓坏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别再说了,又道:“一起行动可以,但是我丑话也说在前头,我不会再把你往海里扔,你也不要再拿之前的事情来刺激我,更不要大半夜来我这儿作什么死,否则再有第三次,你不一定那么好运。”“冯大哥,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乌那格说着举起三个指头,用汉人的方式发了个誓。在这方面他其实还算是个识相的人,想来之前要不是被我和赵大有气疯了,他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跳脚,毕竟身处海上又是二对一,正常人都能判断出谁占上风。“不过我就是有点好奇,都当了两回受害者了,冯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毛病?下回我也好注意点。”乌那格说得满脸诚恳,我心想他要真是鬼船受害者子女,之后保不准要一起行动很久,这个话早晚得说,我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出过一点事,解决之后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癔症,有的时候刺激过大就会发作,工作原理和精神分裂有点类似,只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但是控制不了,想要压制基本上只能靠镇定剂。”“就像是身体有另一个人一样?”乌那格好奇地看着我。“可以这么说吧,另外这个人性格很残暴,像条疯狗一样,昨天要不是我及时醒过来,他会眼睁睁看着你沉海,就像看着一块木头沉下去一样,一点都不会感到害怕或者有负罪感。”我说着举起左手,给他看那根断掉的手指,“这根指头也是他切的,对我尚且是这样,对外人就更不会客气。”我本来以为乌那格听完这些多少也该有点后怕,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死小孩在一瞬间竟然表现得还有那么一点兴奋,眼睛都亮了,当真是。我脑子里出现乌那格在小皮鞭前摇狐狸尾巴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又听他道:“我明白了,下会不会再犯了,冯大哥你就放心吧,草原上的狐狸踩过两次的坑绝不会再踩第三次了。”我们三个处理好个人恩怨,回到港口挑了一个离那艘渔船比较远的地方,我拉住一个面生的保安装作是来找工作的海员,问道:“师傅问一下,我之前在网上应聘海员,这边有个叫做什么安德瑞的,是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