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霍今鸿愣了一下,这回是真真切切的欣喜,受宠若惊,“哥哥,你居然也会说这种话,这烟真是好东西,要不也让我试试吧。”“今鸿……”白项英迟疑着想去阻止,然而对方已从盒中抽出一支来,学着他的样子点着递至嘴边。“哥哥,其实我先前怀疑你拿鸦pian骗乔七说是烟草,我心里有些害怕……在金松饭店我看到过很多瘾君子,那样子真是难看极了,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但我现在放心了,因为如果这真的是鸦pian,你一定不会让我碰它。”“是……”“谁都会害我,你不会。”“是。”66药(上)霍今鸿弓背靠坐在桌沿上,单腿支地,一口一口含手里的烟卷,每吸完一口便放下胳膊,抬头,边吐气边细细端详白项英的脸。那吞吐的动作真是老练级了,不紧不慢,全然不似当年刚会抽烟时青涩笨拙的模样,白项英看在眼里,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酸楚。霍今鸿注意到他的表情,收起腿从桌上跳下来:“哥哥,你在想什么?”“烟是大人用来消愁的东西……我在想,这些年你受苦了。”“是啊,但如果你能心疼我,那这点苦我就不算白受。”“怎么会不心疼。”“……哈!”霍今鸿闻言扔掉烟跃上沙发,空出来的手一把搂住白项英的脖颈,“哥哥,你今天好像特别爱我,要不是记得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我差点要以为这才是我们重聚的样子。”“今鸿……”“要不这样吧,哥哥……你告诉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今天是我们分别三年再次见面的日子,应该好好庆祝一下。”白项英由他抱着,上身后仰,两人紧贴着卧倒在沙发里,像情人拥抱一般。烟滚落到地毯上,但辛辣的气味还在,通过呼吸浸透到他的每一根血管,压迫神经。直到身体发烫,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刚刚吸食了相同的东西,那温度不仅是自己的,也是对方带来的。——不应该让他碰那个的,多此一举,而且也会伤身。——不过没关系,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有下次。“今鸿,你还好吗?”“我很好,哥哥,为什么这样问?真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让我起来……如果你想在这里的话,那我去开个灯。”“没关系,就这样也很好。”“开个灯,让我看清你。”思维在药物的作用下时断时续,眼前的人面目模糊,总是不经意间与多年前的少年模样重叠。那样不好,那会让他想起不该想的事,并为此动摇和心软。淡黄色的落地灯打开,屋子里依旧昏暗,厚重的窗帘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白项英脱下外套仅着单衣,又从柜子里取出一瓶洋酒,倒在宽口玻璃杯里。他喝得很慢,每咽一口都要停顿少许,直到一杯酒见底,仿佛已过了一整支烟那么漫长的时间。“我对乔七说的是实话,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没什么好辩解的。”“是么……”“还有很多话我没有说,因为不知道怎么跟他讲,我们之间的事,我想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的。”白项英回到沙发前,两只手从上到下缓缓揭开衣扣,真到脱的时候却又背过身子。“我送你走也是为了补偿你,你在香港肯定比留在天津过得安稳,至于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也许需要点时间,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哥哥,你好像在等我不爱你……你其实在拖延时间,等我放弃,是吗?”霍今鸿走上去,从背后搂住对方,帮他把衣服从胳膊肘上剥下来扔到一边,肌肤相贴这一刹那空气里的烟味被另一种味道替代了。活生生的人味道。他不是第一次见白项英的身体,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迫切地想要感受对方,简直连一秒钟都等不下去。明明还有很多事没问,很多话没说,可此时此刻一切思维都停滞了。白项英察觉到身后粗重的呼吸,顺着被搂抱的姿势弯腰解开腰带。松手的那一刻他又犹豫了,担心仅仅靠这点药和酒精还不够使自己动情——因为即便是在平常完全放松和做了充足准备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够像从前那样做出回应。并非怀安做得不够好,而是症结在心,难以自愈。霍今鸿搂着他翻身卧倒,因为一直没得到答案于是自顾自接得道:“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哥哥,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还是想要你,除非你再骗我一次……如果还有第二次,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只有死了你才不会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