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什么都替我想好了,我只要按照你说的做事情就总不会太坏,虽然也不会很好……我应该体谅你的,你想让我们过得都好。”“你允许我站在这里,跟你独处一室,甚至让我吃药,就连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也想到了,或者说在你的安排里……满足我的愿望,然后让我像你希望的那样,乖乖离开。”“可我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永远只能在你的安排下过‘安稳’日子,我什么时候才能保护你?”“我没有本事,没法逃脱乔七的控制,但我有我的主意,是刚刚才想到的……哥哥,谢谢你让我知道你愿意跟我有以后。”“……今鸿?”“我好想要你啊,哥哥,我想这一天想了很多年,可是我不想再听你的安排了……就这一次,我不会按照你说的做。”白项英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口鼻间不属于烟草,酒精和任何熟悉的东西的味道,从刚才起就让这屋中灼热的空气逐渐冷却下来,也令他清醒。血。“今鸿?你在干什么!?”70一起走(上)血。被辛辣的烟草和酒精掩盖住的血腥味,一旦察觉便无法忽略,想来已经存在了许久。白项英用尽全力挣扎起身,这回对方没有压着他。他翻过身来,看见霍今鸿胳膊上的血迹,沿着手背淌到沙发边缘,再落到地上,悄无声息地浸入到地毯里。屋里光线昏暗,他看不清伤口有多深,只知道对方流了很多血。自己身上也沾了些,有些黏腻腻的,只是方才一直没有察觉。“今鸿……你在干什么?”白项英颤抖着开口,余光瞥见地上的削皮刀,大概是趁自己不注意从茶几上拿的。“哥哥,我说了……就这一次,我不想听你的安排。”霍今鸿挺直身子,像觉不出疼痛似的,任血不断地沿着胳膊往下流。虽然很细,很慢,但在淡黄色死气沉沉的灯光下触目惊心。“我知道,只要跟你做了这一次我就会感动,会满足……我一直都很容易满足,只要你给我一点点盼头,我就可以什么都听你的……可是这次不行……”“你,你放我起来,我去拿纱布和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可能跟药没有关系……你用不着给我吃那个的,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药,哥哥……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清醒一点,但还好,没想象的那么痛……”“你别说话!先放我起来!”白项英抓过对方的手臂,这才看清伤口的样子,很深,斜着扎进去,血虽流得不算很凶但丝毫没有要止住的样子。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忘了刚才发生过什么,也听不见对方在说的话,此时此刻他眼里只剩下血,以及自己被染红了的手掌。——快点,快,不马上止血的话……“哥哥,你有主意,我也有主意……你想让我们都过得好,我也一样……”霍今鸿仅仅靠膝盖就压制住对方的挣扎,令他无法完全从自己身下挣脱。挣扎间红色蹭得四处都是,他用干净的手拾起衣服将白项英腰侧的血擦净——当然不能完全擦干净,大片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更加刺眼。“随便你想干什么,先让我帮你处理伤口……接下来怎么做,我们再慢慢打算!”“不,没有时间了,只能趁现在,你特别顺着我的时候……”“什么时候都顺着你……别闹了,今鸿,放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哥哥,真奇怪啊,先前不管我怎么逼你都不能如愿,现在我只是捅了自己一刀,你就什么都听我的了……你很怕我痛吗,这是不是你爱我的证明?”“是,是……”血越来越多,白项英因为惊慌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双手胡乱推着压在自己腿上的膝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对方从身上掀开。“今鸿,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啊!”“我要你现在马上打电话,就像给我弄船票一样,给你自己弄一张,我们一起走。”71一起走(中)“我要你现在马上打电话,就像给我弄船票一样,给你自己弄一张,我们一起走。”“什么……”白项英像没听懂这话似的,怔怔地望着对方。霍今鸿丢掉沾血的衣服,用尚且干净的那只手将他拽起:“要走一起走,在乔七发现我们之前离开这儿,否则我哪儿也不会去。”“今鸿……你这是在胡闹!”“哥哥,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应该依着我说的马上打电话,或者随便怎么样,再弄一张船票。”“我不是因为不想见你才送你走,你,你不信我吗?”白项英反应过来,开始语无伦次地说一些规劝的话,“就算走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你得给我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