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再错下去?”“你先,先……”下一秒大量空气灌入肺部,身上的重量彻底消失了。他蜷起身子咳嗽,因为长时间的缺氧视线里模糊一片,过了许久才看见停在眼前的军靴。霍今鸿站在他跟前,朝他伸出右手。“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段希灵,不是为了跟我谈感情。”“咳……”“但我也已经说了,你若是想求我就先告诉我你能为我做什么,我得到想要的东西才能够满足你的愿望,不是吗?”“随便什么,咳……只要我能做到……”“那就跟我谈谈爱情吧。”白项英抓住那只手,借着力道从地上爬起来:“……什么?”“段希灵说你需要爱情,我给你,要多少给多少。我可以说给你听,也可以做给你看,你也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至少证明一次。”“……怎么证明?”“在床上证明。”霍今鸿言毕转身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房门处走。白项英踉跄着跟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等等!”“……”“你,你不会是要……”“怎么,不愿意?”“你现在……真的有心情做那事吗?”“怎么没有,我们不是说好要谈爱情么?”霍今鸿说完一把拉开房门,客厅里明晃晃的灯光照过来,伴随警卫投来的视线。白项英猛地打了个寒颤,后退一步试图把胳膊从对方手中抽回来:“今鸿,不要这样……”“为什么不要,你今天特意不让小瘸子跟着,不就是为了在这儿过夜吗?”“不是……”“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不’这个字。”霍今鸿转身接着往外走,一路将白项英拖至楼梯下,因为反抗得厉害所以走走停停。“你如果不想进屋,那在这里也行。”“为什么,今鸿……你是为了折磨我所以这么做吗?”“怎么会呢,哥哥,我爱你。”表白的话语听在白项英耳里早已失去了本来的味道。他察觉到对方的异常和甚于以往的狂躁,心生惧意,于是更加迫切地想要逃离。持续不断的反抗激怒了霍今鸿,他想起两人为数不多的亲热,每一次都是自己步步紧逼,而得到的回应却少得可怜——段希灵说的没错,这不是爱情。白项英仍在挣扎。霍今鸿不由分说拽着他的手腕往楼梯上拖,外套在拖扯的过程中被拽开了,他一个踉跄被绊倒在台阶上,四肢伏地。“今鸿!放开我,他们都在看着……”“看着又怎么样?”“你不是说,说这儿有军部的眼线……”“你是真的在担心我,还是只是不想让我碰你?”“我……”“你又吸烟了?”霍今鸿蹲下来,褪下白项英的外套扔到一边。衬衫里透出一股浓浓的烟草味,刚才没有留意,现在闻见了,刺鼻到令人作呕。“是啊,一想到要来见我,怎么能不愁呢?”“不是因为要见你……”“因为急着想救段希灵?那没什么两样,还是因为我,我让你发愁了。”“今鸿,不要说这些了好么,我们换个方式谈谈……”白项英余光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警卫,如芒在背,多年之前被人从背后指着评头论足的耻辱感又回来了。那个时候他可以强迫自己假装不在意,现在却力不从心。霍今鸿察觉到他的眼神,松手从楼梯上站起来:“如果你在担心我,那是多虑了。”白项英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对方从腰后抽出配枪往侧前方一甩,子弹嵌入两名警卫之间的地板里。“他们的血管跳一下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谁要是敢有二心或者乱说话,我马上就让他变成死人。”客厅里鸦雀无声。警卫哆嗦一下之后便无动静,因为平日里见惯了主子阴晴不定的暴虐脾气,这时候更是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同样被枪声吓到的还有白项英。然而不等他回过神来,霍今鸿收起枪将他拦腰提起扛到肩头,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上楼梯进了房间。同样简陋的卧室,和军营里给副官用的房间相差无几,且看样子并没有仆人定时打理。何连胜自从知道他的喜好之后常说他不该跟男人鬼混,说他身边应该有女人,至少有几个可供消遣又能照顾他的“相好”。他谢绝了,硬生生把军部“赏”给他的宅子住成了牢房,比正经办公室还要冰冷乏味。他觉得这样挺好,能让他想起从前在霍宅当勤务兵的日子,也能想起金松饭店的那间地下室。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想起那个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