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安那边正忧心站着,和旁边的卫士讨论公子的武功,泉安听到人群哄乱中,女郎细弱又清如泉的声音:&ldo;泉安,泉安……&rdo;
他扭头,看到是玉纤阿就这样挤过来了。
泉安面色有些古怪,玉纤阿看他回了头,倒是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她笑起来甚美,如月华般柔婉。泉安被她笑容闪得失了下神,心里暗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玉纤阿终挤入到了泉安身边,乱哄哄中,她正想开口与泉安说话,打听出自己想要的消息。泉安面容一凛,打断她的话,目光望向场中:&ldo;公子赢了!&rdo;
玉纤阿不自觉地跟随着泉安的视线看去‐‐
见比武场中,两位公子的比武从弓箭换成了长枪。他们不累,跨下的马却受不了这样长时间大精力的奔波。马屁吐着粗气,奔跑的步伐越来越慢。而同时,范翕和奚礼都决定弃马。两人不约而同,手中长枪挑向对方的马,将对方的马绊倒。
座下马匹轰然倒地,两人一前一后地跃起。
长枪扎向对方!
奚礼已有些疲态,范翕却面容如水,眼神不复方才那般阴鸷,却显然并没有停下的架势。二人又借着打了十来个来回,奚礼一个恍神间,手中的枪被挑破。奚礼暗道不好,向后大退,他在半空中后翻躲避前方刺来的枪。趔趄间,长袍被尖锐刺头撕开一长条,范翕另一只手向他臂间握拳杀来。
临到面前,拳功又变成掌力,一掌拍向奚礼胸口。
奚礼闷哼,跌摔在地。他想要再翻身而起时,脖颈一僵,因枪头俯下,直指着他。
奚礼慢慢抬头,对上范翕的目光。
奚礼道:&ldo;孤输了。技不如人。&rdo;
范翕盯他片刻,他缓缓收了枪,唇角露出一丝笑。显然这场发泄,让他的神智回来了。他弯下腰,握住奚礼的手,将人拉了起来。此时,场外鼓声响起,荣耀加深,众人惊叹声中,范翕便这样微笑着下了场。
奚礼低着眼,走向自己卫士的方向。他余光看到什么,打一个顿,他猛地回头,果然,这次他看得分明,在公子翕走出赛场后,公子翕的卫士们包围的方向,一个纤柔婀娜的女郎正与公子翕的人一同焦急地等着范翕下场。
那是玉纤阿。
奚礼目色一暗,沉默下去。今日比武之事,范翕当时之狠……莫非和玉女有关?
玉女和范翕……果然情投意合么?
范翕下了场,泉安迎上时,玉纤阿竟然不顾她平日的顾忌,浑不怕被人发现她与公子翕私通一般,也与泉安一道等着范翕。范翕看到女郎忧心的美丽面容,想到了泉安告诉自己的玉女的谎言,再想到自己所见到的玉女和奚礼执手相望的深情场景……范翕一顿,面色如常地走向前。
泉安担心地看了一眼浑然不知的玉纤阿。
玉纤阿走向公子翕,范翕向她看来,她面红一下,伸手递过帕子让他插手。范翕盯她一刻后,缓缓抬臂接过她递来的尚热着的帕子。心中想到她连帕子的温度都掌握得正好,心机何等深啊。
他竟被她哄骗得团团转!
想来肉眼所见的,不止如此!
玉纤阿柔声:&ldo;公子可有受伤?&rdo;
范翕停顿一下,还是选择柔声回答:&ldo;不曾。&rdo;
而他的这个温柔态度,让知情的泉安打了个哆嗦。
玉纤阿看他用帕子擦过手,将帕子扔给后方仆从后大步便走,没有多与她说话的意思。玉纤阿咬一下唇,追他一步,伸手扯住他衣袖。范翕回头看她,玉纤阿低声:&ldo;公子,我今夜……去寻你吧?&rdo;
范翕道:&ldo;不必。&rdo;
说完,他觉得自己大概语气太冷硬。范翕又放柔了声音,忍着心中的极厌之情,伸手握住玉纤阿的手,低柔道:&ldo;你放心,你我之情,我不会疑你的。&rdo;
玉纤阿略微放下了心,抬眼对他一笑。
范翕回她一笑,才转身拂袖而走。前一刻,范翕脸上还挂着温柔怜爱的笑容,下一刻,他转身抬步向外走,如同变脸一般,脸上的笑容骤然全部消失。他眼冷了下去,唇抿着,一丝笑也没有。黑沉沉的眼盯着前方,那片刻时间,范翕面无表情,很有几分阴冷扭曲感。
泉安心想完了。
公子这前后变脸的态度,和他之前在洛地时面对那位未婚妻是一模一样的。人前有多温和,人后就立马翻脸,一点都不想让对方碰一下。公子翕之前多喜爱玉纤阿啊,难道从此以后,在公子这里,玉女的地位,会变得和洛地那位女郎一模一样么?
不,玉女远比那位女郎惨。
公子动不了那位女郎,但公子可以对玉女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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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比试一共三日,范翕只在第一日露过面,之后便以身体抱恙为由,不再露面。奚礼原本想找玉纤阿说清楚两人的事,但谁知道范翕那样认真,人都病了,范翕还非要把奚礼拉到自己的帐中讨论政事,根本不给奚礼和玉纤阿见面的机会。
而三日后,回到吴宫,第一日深夜,泉安就将一位老翁带入了宫中。据说正是这位老翁收养了玉纤阿,泉安将人带入宫中听范翕问话。老翁战战兢兢,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里。被人问起&ldo;玉纤阿&rdo;,老翁连声为那女郎说好话,说那女郎是为了不连累自己,才入的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