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们:&ldo;公主……&rdo;
从车上跌下的楚宁晰面色难看,她咬牙切齿:&ldo;追‐‐!&rdo;
卫士想到范翕那可怕的杀伤力,略犹豫:&ldo;公主,我们真要对公子翕下杀手么?&rdo;
楚宁晰冷笑:&ldo;你们怕什么?周王朝各诸侯各有心思,北部被耗在战争中。周洛都要失守,周天子都要换人做了!我看那几个诸侯国都要抢天子位了!他们哪有空管我们楚国的事?我就算杀了公子翕,周王朝也无暇来制裁我!&rdo;
卫士道:&ldo;不,属下不是说那个。属下的意思是,公子翕也许是您的兄长……&rdo;
楚宁晰立即:&ldo;我没有兄长。楚国王室只我一人,公子翕坏我楚国与越国的联盟,处处与我作对,他是我楚国敌人,非我兄长!我要拿下他问话,要他屈服于我!&rdo;
卫士顿住,明白公主的意思,是要活捉,而不是杀死公子翕。领会了公主的意思,他们才带人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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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过耳,枝杈如梭,快马行在丛林间,风驰电掣!
范翕和玉纤阿共乘一骑,玉纤阿被范翕抱在怀里,被他箍着腰,她不断说话,辨别方向。因她不会骑马,连控马都要靠身后的范翕。然而玉纤阿心中安定无比,她方才见识了范翕那悍然无畏的一面……他那般厉害,她第一眼看到时害怕,后来便觉得安心。
觉得有他在,他们就能逃出生天!
范翕下巴磕在玉纤阿肩上,在玉纤阿那般想着时,他身子一软,忽然从马上跌了下去。玉纤阿反应迟钝,扭身去拉他,手中只抓到他一片衣襟,眼睁睁看着他从马上摔了下去,尘土飞扬!
玉纤阿颤声:&ldo;公子!&rdo;
她握住僵硬,慌乱无比:&ldo;我、我不会骑马啊……停下来!公子,你告诉我怎么停下马啊。&rdo;
范翕从马上跌落被马抛下,玉纤阿想停下马却停不住。她也握着缰绳,学范翕的样子去抓控,身下的马却不听她的话。玉纤阿煞白着脸,握缰绳的手不断发抖。她不断暗示自己要冷静,不要慌神。她努力回忆范翕是怎么握着缰绳的,玉纤阿颤声:&ldo;马儿、马儿,你停下吧、停下吧……&rdo;
半刻后,玉纤阿从马上跳下后,也弄丢了那匹马。因从马上跳下,她摔得全身发痛,一瘸一拐地沿着丛林路往回走。尘土满面,形象糟糕。她终于找到了昏迷的范翕,她跪在地上搂抱着他,抬目四下张望。她看到了一棵树,树荫浓郁,能挡住阳光。她便从腋下伸手,拖住范翕的身体,将他往树下搬。
玉纤阿喘息连连。
她想他看着那般瘦,为何抱起来这么沉。
玉纤阿将范翕搬到树下,短短十几步路,她已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让郎君靠在树上,玉纤阿摇他叫他半天,只看到他衣襟上的血在流,他脸色雪白,睫毛覆眼,可他一点没有醒来的意思。玉纤阿咬牙,将范翕藏到了树的背后,用灌木叶子将他藏起来,她奔出这处,想找些水。
小半个时辰后,玉纤阿将范翕身上的伤全用清水冲洗一遍,又撕了几条布,充作纱布为他包扎伤口。他手臂上的伤还好,最厉害的是腰腹上的伤。血口汩汩流血,玉纤阿拿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才勉强止住血。她没有什么力气,光是撕布条就撕得气喘微微,更罔论抱着一个郎君沉重的身体为他上药了。
做完这些,玉纤阿擦把汗,跪在他身畔喘气。
许是树荫下有风吹拂,清凉许多,时间又过去了一些,范翕缓缓转醒。他睁开眼,可是眼前依然濛濛,什么都看不见。他沉默许久,感觉到手臂边坐着一人,那女郎身上的香气拂向他鼻尖,范翕伸手摸去,喃声:&ldo;玉儿?&rdo;
玉纤阿靠坐在他手臂边,她又热又累,美丽的面孔上全是汗渍。她喘着气,伸手不断擦汗,唇瓣被擦得愈发水润嫣红了。
范翕握住了她的手,轻声:&ldo;我以为你会走。&rdo;
玉纤阿靠着范翕的手臂休息,忽然听到他开口。她吓了一跳,继而是惊喜。她抬头望他,见他眼睛睁开了,她目中就迸出无限欢喜色。她声音里满是喜悦:&ldo;公子,你醒了?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儿?&rdo;
范翕眼前灰扑扑的,他没说话,伸手摸入自己的怀,见腹部都被她用布条缠住了,难怪他觉得绷。范翕扯嘴角,说:&ldo;包扎手法不对。但是尚可吧。&rdo;
玉纤阿说:&ldo;我若是早知道你会受伤成这样,自然会早早学一些如何包扎之类的技术了。&rdo;
范翕目中噙了笑。
他靠树而坐,全身疼痛,眼前乌黑。他知道玉纤阿在自己身边,可是他都看不到她。范翕心中黯然,强忍下自己心里的慌乱和不安,对玉纤阿旧话重提:&ldo;这个时候,聪明点,你应该自己走才对。你还留下来做什么?&rdo;
玉纤阿仰脸,她试探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挥动。看他眼睛那般好看,却毫无神采。她心中才一黯,范翕就抬手握住了她在他眼前乱晃的手。玉纤阿正要惊喜他是不是能看见,范翕就打碎了她的梦:&ldo;我习武。你手在我眼前晃,我是能感觉到的。&rdo;
玉纤阿失落地抿了嘴。
然后她回答他:&ldo;马跑了。我实在追不上那匹马,也不知道往哪里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