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虽然成宜嘉颐指气使,但玉纤阿温柔安静,并不怎么说话。于幸兰瞥一眼玉纤阿,见一月未见,玉纤阿瘦了很多,身形轻盈,走起路来风流十分。这般婉婉之姿,让于幸兰更加讨厌。
双方相看两生厌,成宜嘉偏要夸自己妹妹如何如何,听得于幸兰非常不耐烦。
正是这般分外古怪的气氛下,一个小厮在外面向于幸兰报:&ldo;女郎,公子翕来了。&rdo;
于幸兰愣住。
同时她侧头,看到玉纤阿手中所端的茶盏轻轻晃了一下,差点摔出手。玉纤阿没有动,低着头,于幸兰却在一瞬间窥探到情敌心中的情绪,更加气得不得了。于幸兰心中起疑,想范翕为何会登门。
为何会这么巧。
是否因为范翕知道玉纤阿在这里?
玉纤阿……这个狐狸精!都要嫁别的男人了,还来勾引范翕!
于幸兰站起来,面无表情:&ldo;客人先在这里坐着吧,我处理一些私事便回来。&rdo;
说罢,于幸兰就离了席。于幸兰走后,玉纤阿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成宜嘉抓住玉纤阿的衿带,向她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玉纤阿柔声:&ldo;大姊莫担心,我不做什么,我只是看一看。&rdo;
成宜嘉担忧地看着她。
玉纤阿却果然没有出去。
玉纤阿站在那将大厅和外间隔开的帘子后,隔着帘子,看外边情形。她看到了范翕,看到了走到范翕面前的于幸兰。于幸兰面容通红,有些激动地和范翕说话。范翕却向后退开了。
玉纤阿望着范翕的侧脸。
他的病好似终于好了一些。没有先前那般形销骨立,没有先前看着那般单薄。他面容清隽十分,脸颊上终多了些肉,恢复了几分昔日那玉面郎君的风采。
玉纤阿盯着他。
隔着帘子,隔着疏疏花木。
看范翕站在于幸兰面前,忽然,他一撩袍,跪了下去。
玉纤阿隔着帘子,怔然而望。成宜嘉起身站在她后方,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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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跪在了于幸兰面前。
膝盖重重磕在青石上。
撩袍而跪,腰杆笔直。他是玉竹一般的美男子,当众跪地,一干仆从都看着,看他竟顶着这么大的羞耻给一个女郎下跪。风清景凄,满园荒凉,阳光落在他清薄身影上。
于幸兰脸色苍白,大震:&ldo;范翕,你做什么?!&rdo;
白袍委地,玉冠琳琅。范翕跪在女郎面前,淡漠道:&ldo;于幸兰,你我解除婚约吧。是我负你,是我一直对不起你。我放弃一切,我可以补偿你。只要你愿意和我解除婚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rdo;
阒寂天地,风云不动,只有范翕跪得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