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疑惑,贾诩点了点头,未曾开口一句。
过了许久,贾诩抬起头,望着眼前这有些稚嫩的脸庞,轻声说道:“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
很唐突的一句话。
皇甫牧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令众人散去。
并非不信任,而是他有些惊讶,将近一月的时间里,贾诩第一次主动向他提问,对于眼前这一幕,皇甫牧想给予双方留下一个私密的空间。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贾诩依旧是一身羊皮袄,他站在那里,像田里的老农更胜过像只凭三寸之舌,便将整个戈壁带来血雨腥风的顶级谋士。
皇甫牧不知道贾诩想要问什么,但他已然给予了对方尊重,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名教子,未说一句,只是聆听。
很安静。
过了片刻,贾诩张开口,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他嗓中传出:“我想知道,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皇甫牧很平静,只是左手在慢慢转动着扳指,疑问道:“谋划?”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谋划。做了这么多,不惜千里之行,来到这里,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谋县?谋城?谋郡?谋洲?亦或是图谋更远的存在?”
贾诩终究是贾诩,即便皇甫牧未曾说过,他还是发现了什么。
招贤令给了一个贾诩大致的提示,让他从一开始便清楚,皇甫牧便是为了图谋凉州。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阻碍皇甫牧步伐的有三块石头,乌力亚苏、东獒寨和属于凉州本土的势力,乌力亚苏只是开始,至于其它两势,同样在他的谋划之中。
但相处一段时间之后,贾诩本能的感到一丝不妥。
虽然说不上来,但从皇甫牧平日种种的表现来看,他发现,眼前这个当初被他认为,以一县之地便敢谋州的轻狂少年,或许有着一些,连他都不清楚的目的。
聪明人是一种很难理解的生物。
比起凡人与愚笨者,他们的好奇心和探究心总会大的超出人们想象。
想知道答案,所以贾诩问了。
这一刻,对于被强迫绑在一根绳上的贾诩,他有权也有义务知道,这个年轻人,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贾诩目光如织,他望着前方,一动不动,耐心的等待着最终答案。
很唐突的一个问题,甚至令皇甫牧感到一丝惊愕,一瞬间,他大脑里闪过无数念头,可又在刹那被自己一一推翻。
委婉和直接是一个反义词,但对于眼下来说,无论怎么说,他们却都有一个相同的答案。
想了想,皇甫牧停止了左手的动作,他抬起头,眼神充满坚定,在贾诩的期许下,嘴唇终于微微张开,轻声说道:“谋国。”
贾诩听的仔细,但在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后,不知为何,忽然觉得窗外的风带来一阵不属于这个时间段的冰寒。
贾诩感觉自己跌进一汪寒谭。
不止刺骨,还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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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冬日风雪和摸摸头。
承诺不好,会让人失望,对不起,让大家失望,旧城在坚持,不会太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