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一别,谁也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竟然是在两年后,还是在那样的情境下。
……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大顺的君主早换了人,当初举足轻重的丞相府也已人去楼空后又被改建成镇国将军府,曾经与宣王分势的七殿下也再没有人提起。
豪华宽敞的将军府马车停在天牢前,随侍在旁的青年男人面容有些恐怖,毁容了一般,大半张脸上都是交错不清的刀痕,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大人,到了。”青年男人声音似被烟熏火燎过一般,十分粗嘎低沉。
“人还没出来?”车内的人没什么动作,只有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估计还得等一会儿,要不要属下去知会一声?”外面那人道。
里面的人沉默片刻,才道:“不必,没什么可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才缓缓走出来三个人。
寒冬腊月,中间那个形容狼狈的人却只穿着单薄的囚衣,不知是衣服太过不合身还是他人太瘦,白色的衣服挂在身上显得他像个断线的风筝,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吹走。
散乱成结的头发遮住整张脸,只露出一个消瘦的下巴,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娃,身上裹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衣服,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两个狱卒将人送到将军府的马车旁:“将军,您要的人带到。”
“多谢。”马车边上的男人朝他们拱了拱手,又朝那抱着孩子的男人道,“苏公子请上车。”
直到此刻,马车里的人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苏淮抱着苏可可在马车前盯着那车帘站了半响,像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纯粹就是发愣而已。
“苏公子。”直到旁边的人再次提醒,他才如梦初醒。
两年的时间,苏淮变得太多,他不再是当年肆意妄为的丞相府公子,就连当初的火爆脾气都磨得分毫不剩。
即便是看见了一年前最想碎尸万段视之为仇敌的晏沉,他也眼皮都没动一下,抱着苏可可安安静静坐在离里面的男人最远的位置,垂着眼看着怀里的女娃娃,轻轻地拍着。
晏沉也早已不见了当初的模样,现在的镇国大将军好大俊郎,稳重内敛,哪怕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身威慑力也不容人忽视。
苏淮乱成一团的头发稀稀疏疏隔开了某人的视线,也正因为如此,晏沉才敢肆无忌惮甚至带着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两年了,他们分别两年了。
可是再见面,却是如今这样物是人非。
晏沉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慢慢挪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给人裹上。
按照苏淮以往的性子,定会立刻拒绝顺便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可是现在的苏淮东都没动一下,十分乖顺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