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交战,往往一触即溃,剩下的只有掉头逃亡。再逃亡,没命逃亡,直至跑不动才无奈认命。西欧军相继兵败的消息飞速扩散,再经以讹传讹,十万余入侵者摇身一变为四十余万。无人掠其兵锋,弃城而逃者比比皆是,一时哀鸿遍野,整个西欧任由蹂躏,凄凉惨景不堪回首。
一二四二年初春,如赶羊一般,速不台下令两路军团齐头并进。南路军一举飞越尤利安山脉,大摇大摆进入意大利境内。五千精锐前锋离彼时最强盛的都城威尼斯不到一百里,三百侦探小分队已悄然抵临敌都城郊。
八万余主力如鱼得水,一路攻城拔寨,长驱直入进抵奥地利都城维也纳,离不设防的东城门仅仅二十余里。紧闭四门,摆出玉石俱焚的架势,众守军肝胆俱裂。祈祷比任何时候都要虔诚,关门闭户,人人自危,惊惶弥漫全城。无论将士百姓,甚至君王,得空者入教堂三跪九拜,不得空者原地念叨,共同祈求上帝保护。
亡命天涯途中,基本了解入侵者实力,知己更知彼,提前抛弃众将士,贝拉四世果断溜之乎也。百余名近卫贴身保护,簇拥魂飞魄散的主子,一帮惊弓之鸟无奈踏上逃亡之旅。所经之城堡,一律拒鸟于千里之外,原因只为入侵者下过严令。
早在战斗之初,按以往惯例,速不台颁布一项追捕令,并广为传发。由合丹王子率王室军充当后援,当仁不让的探马先军专职负责搜捕敌酋,凡敢于收留之城堡,将首先遭遇血洗。而且,无论投降与否,一律屠城无商量。
入侵者向来说一不二,且从无虚言,数不胜数的抵抗城堡均遭遇血洗就属明证。西域诸部一个个噤若寒蝉,即便贝拉苦苦哀求,依然置之不理。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形同乞丐的众倒霉蛋一路西逃,沿途无任何一座城堡敢于收留堂堂一国之君。咀咒归咀咒,逃命归逃命,众丐帮无奈穿越今克罗地亚。越里耶卡港口,找来船只,一头窜入亚德里亚海沿岸岛屿。
巴尔干半岛海岸蜿蜒曲折,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数不胜数,与大陆架基本平行排列。大都呈椭圆形,无数水湾充斥于各岛屿之间,非常利于隐匿行踪。颠簸几许,藏入一较大岛屿,一行人惊魂未定。下令不许生火,派人日夜监控海岸线,可怜的贝拉埋头啃食干粮。
循迹追踪,火速行军,周文龙频频回望。任务虽艰巨,穷追不舍或许可以捕获敌酋,可对自己没任何好处。援军就在后面,纵容也无法交差,敷衍方为上上策。派安德烈率全体罗斯勇士担任先锋,一面查探敌情,一面摸清地理,为日后大计未雨绸缪。
飞跃已被占领的马扎儿,三千先锋兵团悄无声息闯入克罗地亚境内。闪转腾挪,避开沿途敌军,一行人如旋风般飞驰而过。面对大举进犯的入侵者,少许西域守军谨慎出战,两万余蒙古后援军团被迫迎敌,很快被甩在身后。
风光无边,美景旖旎,一路奔行,周文龙渐渐露出笑脸,“卡娃,小心累着,仙师,我们边走边聊……”
侍卫团保护外围,让贴身拱卫的众亲兵稍稍远离,叮嘱仆散忠勇几句,主仆小声交谈,“仙师,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否?”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几不可闻,“我……敌酋……密约……”
“微臣觉得可行,蒙古人不可能一直打下去,西征军一律由长子组成,只要发生变故……”默默眺望西方,嗅闻越来越潮湿的空气,儒者淡笑,“逼其签订城下之盟,尽占先机,驸马爷棋高一着。哦,不知驸马爷打算如何接应家眷和惩处犯纪将士?”
“一旦机会来临,抢在蒙古人回师之前,由蔑尔歹和安德烈各率一百勇士返回也的里河大本营以及沃伦城。估算好大致时日,分头持假公文真金牌带走家眷和小女,会合于维斯多拉河早先渡口……”回望身后,周文龙苦笑,“其中变故颇多,还须仙师运筹帷幄,至于犯纪将士,一律充作祭旗之用……”
眨眨眼,“祭祀地点相信仙师也早拟出,不如我们猜一猜,看是否一样?”冲刻意回避的公主招招手,“卡娃,来,我先告诉你一个地名。一会仙师也说一个,十之**为同一地名。”
贴耳嘀咕,飞马而出,等谨慎的仙师说完,看看惊诧美妻,周文龙得意不已,“瞧见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没有二十年以上交心,绝对难以做到。哦,烦请仙师斟酌城下盟约,至少准备一百张以上,我很快会用上。”
“到底做什么嘛?告诉我好不好?”听得稀里糊涂,罗斯公主娇嗔,“什么机密需要连我也瞒着,我可是你妻子,难道比不上老……老仙人?”
“你呀,就怕你藏不住话,此事可关乎全体将士性命,乖,以后会告诉你的……”神秘一笑,周文龙冲捻须淡笑的儒者挤挤眼,“英雄所见略同,仙师宝刀不老,末将甚感钦佩。”
吐吐舌头,不再刨根问底,好奇的罗斯公主暗自倾听。接下来的对话却变为吟诗作乐,佩服归佩服,但也毫无兴趣。默默跟上,暗暗欣赏西域春光,郁闷心情渐渐一扫而空。
率部抵临陌生港口,任由各国商人惊慌逃难,对龟缩港内的一千余守军警告一番,周文龙转马直扑海岸线。驻军小渔村,照例派出四方哨马,各部主将奉令分头搜捕。
身边只留下最信任的侍卫团,当即命人找来周边村落所有村长,详询兼密谈于当晚进行,“都别怕,我大军此行只为追捕敌酋马扎儿国王贝拉,其亲卫不多,五十人不到,不知诸位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