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竺松口气,忍耐许久的咳嗽声就要冲出喉咙,却被一只手掌捂住——她涨红了脸,无声地呜咽着,抓狂地用眼神无神地央求着,但傅展硬是又压着她忍耐了一分钟,他没很用劲,但她却根本无法挣脱。“咳吧,小点声。”最终,在她泪流满面地活活窒息前,手总算松开了,天籁般的许可飘下。咳咳咳咳咳,李竺大喘一口气,简直涌上幸福感,捂着嘴拼命地咳,不咳出血都感觉不够本。把那片该死的饼干碎咳出来,又泄愤地灌半瓶水,大口大口地喘半分钟气,李竺这才有活过来的感觉。她长舒一口气,由衷地说:“活着真好!如果刚才被发现,我也要求他让我咳嗽完再死。”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设备间的门打开了,两个光鲜的金领小心地踩着血水跳着走出来,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riowa闪闪发亮的箱子,牛津鞋跳过破碎的肢体,李竺回望满室狼藉,有点想呕,尽量把视线转开,又看看傅展,他没走,而是在水槽边不知端详着什么。“你干嘛?”傅展从镜子里看她,从刚才起,他的脸色就一直沉得可怕。这男人从来没给人看到过自己烦躁的一面,但现在却仿佛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不再那么游刃有余。他的眼神,阴郁又凌厉,就像是翻滚的雨云,李竺忽然在想,如果一开始他就是以这一面和乔韵接触,她的艺人还能不能继续把恋爱谈到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做倒霉吗?”傅展说,他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倒霉就是你坐个飞机遇政变,躲到藏身处见证谋杀,倒霉就是——”他把手从水池里抽出来,攒了半天的水打着旋儿地涌进下水道,轻微的嗝声就像一个人刚喝了个饱。傅展拿着水槽塞对她一扬手:这是公共场所很常见的那种水池塞,活动栓可以受龙头后方的活塞控制,在水池盖和活动栓之间,一个银色小盒子正散发着幽幽的金属光泽,它正好卡在了两个单位之间。李竺倒抽一口冷气,“你——怎么——我艹——”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取出来,太多问题一拥而上:这东西是什么他们还不知道,但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红脖子想从jas手上得到的东西,一个人已经因此死去(轻易的),一旦被发现,李竺想不到红脖子他们不开伊斯坦布尔(4)土耳其伊斯坦布尔阿塔图尔克机场候机厅“确认是两个中国人。fuzhan,lizhu,他们分别预定了从上海前往斯德哥尔摩,以及从伦敦飞往北京的航班,护照号是……”每一次有人通过特制耳机对他说话,y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暂时离开现实空间,这个金发男人站在角落里,低着头摆弄着手机,时不时地抬起眼扫扫周围,不引人注目地轻声嘟囔着几句。“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