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道鸿沟除了靠时间一点点地填满,别无他法。
“顾师兄呢?不在啊?”赵东扫眼屋里问道。
“回美国去了,”俞锐将毛巾挂到旁边晾衣架上,“他在霍顿的离职手续还没办妥,徐老实验室那边也需要他跟斯科特研究所交接。”
徐颂行回国的消息一度被炒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在美国那边,各大主流媒体争相报道,到现在基本算是已经板上钉钉了。
这事儿赵东上次就跟俞锐聊过,现在听了依旧忍不住咂舌:“没想到啊,徐老还真回国了。”
俞锐迈下台阶坐到赵东旁边,没吭声。
其实不止徐颂行本人,连同他的实验室,以及实验室最核心的十几名研究员都会跟着一起过来。
这是早在年初医大基金会的晚宴上就谈妥了的。
当时徐颂行就和朱院长提出条件,说他今后将只以顾问挂名,实验室会全权交由顾翌安领导负责。
不止如此,他还希望实验室改由顾翌安的名字来命名。
朱院长对此当然没有问题,顾翌安不单是毕业于医大,还是顾景芝的嫡亲孙,医大无论在职还是退休的老教授无一不对他赞赏有加。
但这事儿到顾翌安那里直接就被否决了。
顾翌安的态度很明确,实验室他可以接,徐老挂名他也没问题,但实验室的名字只可能是徐颂行,不能是他顾翌安。
在美国最难的那段时间,顾翌安事业尽毁,是徐老施恩于他,带他进实验室,他怎么可能还让恩师为自己做到如此程度。
别说顾翌安,连俞锐听了都说不行。
只不过这些都还没对外公布,俞锐嘴很严,也没跟赵东多说。
落日渐渐下沉,橙红色余晖被海棠枝丫切碎成窸窣斑驳的光影,俩人仰靠在花园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这恢复得倒是挺快,”赵东偏头看向俞锐说,“就这疤吧,我估计你以后是不能剃光头了。”
俞锐扯动嘴角,轻笑一声。
都过去一个多月快俩月了,剃掉的头发渐渐长出一层细密的清茬,但头发太短,还不及寸长,别说那道开颅留下的疤了。
稍稍仔细点的话,连头皮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冷不丁地,赵东盯着俞锐头顶问:“有笔吗?”
俞锐斜眼过来,眼神带着明显询问的意思。
赵东“啧”了声说:“你看你这头上,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其中两个都给你留了道疤,就剩我没有,你难道不亏心吗?”
这话出来俞锐都没法接,表情一言难尽,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
越想越是这么个理,赵东勾着俞锐脖子,锁喉过去:“就凭咱俩的关系,你画也得让我画上去,要不让我咬一口,留个印儿也行。”
俞锐都给听无语了,按脸直接把人推开:“你是有什么毛病?瞎跟着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