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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巧珍嘴巴贴在加林耳朵边，轻轻地唱起了这首歌。

巧珍的歌声中，加林拉起了响亮的鼾声。

巧珍摇醒他，心疼地说：&ldo;看把你累成啥了，你明天歇上一天！&rdo;她把他的手拉手过来堵住她的眼睛，说：&ldo;等咱结婚了，你七头上就歇上一天！我让你像学校里一样，过星期天……&rdo;麦秸垛上面的糙丛里一个孩子&ldo;噢&rdo;地叫了一声。

加林和巧珍一惊。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跑了。

白天。立本家的窑里。

立本家正在打架。

立本手里举着一只鞋，扑着打巧珍，嘴里喊着：&ldo;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和高玉德的败家子儿鬼混……全村人都在传播……&rdo;巧英、巧玲和玲妈护着巧珍，和立本扭结在一起，连哭带喊。立本把鞋扔过去打巧珍。

鞋扔进水瓮里，打落了马勺，溅起一片水花。

白天。加林肩搭绳索，手里提把镰刀从村中的桥上走过去。一些人家的硷畔上，做活的妇女指划着他，相互挤眉弄眼。白天。加林家自留地。

玉德老汉正在锄地，立本立在他对面。

立本手指头指着玉德老汉说：&ldo;你要是再不管教，叫我碰见他胡骚情，非把他小子的腿打断不可！&rdo;

玉德老汉勃然大怒，烟锅头子指着立本戴白瓜壳帽的脑袋，吼叫说：&ldo;你小子敢把我加林动一指头，我就敢把你脑壳劈了！&rdo;立本慌忙后退一步，然后索性背抄起胳膊离开了这地方，一边走，一边回过头说：&ldo;我和你没完！咱走着瞧吧！我不信没办法治你父子俩！真个没世事了！&rdo;

中午，加林家窑里。加林妈在做饭，加林爸在擦老镢头，加林躺在炕上看书。

加林妈：&ldo;好我的娃娃哩，你千万不要闯乱子了……&rdo;

玉德：&ldo;我早早死了心！咱这光景怎能高攀人家嘛！&rdo;

加林坐起来，说：&ldo;谁高攀谁哩？你们一辈子真没出息！我的事你们别管，由我做主！&rdo;

明楼家院子。明楼和立本正说话。站在地上抽纸烟的明楼对蹲在碾盘上抽卷烟的立本说：&ldo;哈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哩！不就是他们两个谈恋吗？&rdo;

立本气愤地吼叫说：&ldo;狗屁恋爱！连个媒人也没经，黑天半夜在外面鬼混，把先人都羞死了！&rdo;

明楼用手指头揩掉立本溅在脸上的唾沫星子，说：&ldo;你整天走州过县做买卖，思想怎还这么古板？现在的年轻人还像咱们过去那样吗？你没见的多着呢！我前几年生年都参观一回大寨，路过西安、太原，看见男男女女胳膊套胳膊套胳膊走路哩……&rdo;立本：&ldo;加林是个什么东西？文不上武不下的，糟蹋我巧珍哩！&rdo;明楼眼一瞪：&ldo;怕人家加林看不下巧珍哩！只要人家看下了，你能都能不过来哩，还说人家糟蹋你女子哩！&rdo;

立本：&ldo;加林有个什么出息？又不会劳动，又不会做生意，将来光景一烂包！&rdo;明楼：&ldo;人家是高中生，你女子斗大字不识一升！&rdo;

立本：&ldo;高中生顶个屁！还不是要戳牛屁股？&rdo;他轻蔑地一撇嘴，又加添说：&ldo;连牛屁股都不会戳！&rdo;

明楼：&ldo;好立本哩，你根本不敢小看加林。不是我说哩，这一条川道里，和他一样大的年轻人，顶上他的不多！他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性子硬，心计灵，一身的男子汉气概！别看你我人称大能人二能人，将来村坦克真正的能人是他！……不瞒你说，我听了这事很高兴……要是他和巧珍结婚了，不是和我也成亲戚了吗？&rdo;立本一纵身从碾盘上跳下来，火气十足地说：&ldo;你别给我灌清米汤了！你能说光面子说哩！巧珍是我的女子，我不能把她往黑水坑里垫！高玉德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看不下！&rdo;

明楼：&ldo;你看不下，可巧珍能看下哩，看你还有什么办法！&rdo;

立本：&ldo;我没办法？我把我他龟子孙的腿往断打呀！&rdo;

明楼：&ldo;小心公安局的法绳！&rdo;

白天，井台边。加林准备往桶里舀水，但看了看这个肮脏的水井，叹了口气，把马勺扔到一边。他站起来，忍不住朝巧珍家的畔上望去。

他看见巧珍从那棵树后面转出来了。

第05节

巧珍家畔上。巧珍含笑望着加林，头向她家畔上扬了扬，意思叫加林看上边。加林朝巧珍家垴畔上望去。

巧珍垴畔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