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真低声说道:“狄公,小的,zhidao您是冤枉的。可您也zhidao,进了这例竞门,还有出去的keneng吗?所以小的想求狄公给小的一件富贵,就承认谋反了吧。”
狄仁杰差点怒斥一顿。可脑中灵光一闪。于是便说道:“你明日来取便是。”
王德真一乐,便赶紧退去,“狄公,您慢用。”
狄仁杰看到角落里的笔墨纸砚,这是来俊臣让诸位大臣自诬准备的,如今倒是用上了。于是他趁狱卒不注意,便快速写下了小纸条,放入了被褥中。
第二日一早。王德真果然神神秘秘地来到,狄仁杰心中暗叹。今时今日,竟然连一狱卒都想着以告密获得官爵,这到底是何样的国家啊。
狄仁杰取过被褥,说道:“我这被褥已经潮湿不堪一用,还希望你能把它拿到我府中,让他们拆开晾晒一遍,再于我送床新的来。”
王德真虽然不情愿,但为了高官厚禄,他决定送一次被褥,便说道:“狄公切莫诳我。”
狄仁杰微微一愣,面色阴沉,说道:“狄某将死之人,还诳你做甚?”
王德真抱着被褥去了狄府,二子狄光远接了被褥,并赏赐了狱卒,叫其先拿一床新的回去。王德真看到那一贯钱便乐了,这么容易就得了一贯,看来自己官运钱途要来了,便美滋滋地去了。
狄府全家人这段时间都操碎了心,如今忽然得到棉被,不禁心中疑惑,遂依言拆开晾晒。当一张纸条呈现在眼前时,狄府顿时看到了希望。
于是狄光远呈书上表女皇,女皇命通事舍人周琳前往巡查,周琳不敢得罪来俊臣,便转悠了一圈,回禀女皇言狄仁杰等人已经认罪。
但是却发生了一个意外,鸾台侍郎并平章事乐思晦在被杀后,其子充入司农寺,如今司农卿崔宣礼被下制狱,平日里他多受照顾,于是便给崔宣礼鸣冤。
女皇召见后,便终于明白其中另有隐情,但是女皇真不zhidao来俊臣冤杀的大臣吗?
此时狄仁杰已经承认谋反,也就一句话,“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
来俊臣得到之后,便与万国俊等人商量,觉得这样交给女皇,一定会引起怀疑,于是便把“唐室旧臣”和“反是实”剪下来,装裱之后,才递给了女皇。
女皇看到之后,便有些奇怪,这谢死表还用得着装裱吗,但既然承认了谋反,不管怎样,还是得召见一次。
于是狄仁杰戴枷上殿,见礼之后。
女皇问道:“你为何承认谋反?”
狄仁杰躬身道:“臣若不承认谋反,已经死于酷刑了。”
“那你为何又写了谢死表?”女皇疑惑地问道。
狄仁杰叩首道:“臣从未写过谢死表。”
女皇大怒,便命人拿出谢死表,上面只写着,“唐室旧臣,反是实”七个字。
狄仁杰怒斥道:“微臣曾写过‘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却不是只有七个字的谢死表,请圣上明察。”
到了这里,大殿之中谁还不zhidao来俊臣作假呢。来俊臣匍匐在地上,不发一言,仿佛等待女皇的裁决,他zhidao这个时候求饶,一定会被斩首,只有任由女皇发落,他才会有一线生机。
女皇看着殿中诸人,顿时明白了,这些个宰相啊,不论自己怎么提拔,都依旧顾念大唐,依旧不是忠心于大周。来俊臣欺瞒自己是有罪,可这些个位高权重者,着实可恨,拿着大周的薪俸,却怀念着大唐!
女皇感到一阵疲惫,满朝重臣竟然都怀念着大唐,他这个大周竟然不能笼住朝臣的心。而且武承嗣和武三思为了太子之位依旧是每隔一段时间来烦她。前不久她听了夏官尚书李昭德的“武承嗣权力太重,不利于圣上”。遂罢免了武承嗣的文昌左相,让其退出了权力中心。而且李昭德之言,又何尝不是为了李氏江山呢?
这个时候。女皇想到了武清的建言,或许真的从下而上换上一茬新人才会忠于大周吧。
于是,数日之后,贬任知古为江夏县令,狄仁杰为彭泽县令,崔宣礼为夷陵县令,魏元忠为涪陵县令。卢献为西乡县令,裴行本和李嗣真流放岭南。
西域,疏勒城外。
武清命大军把疏勒城团团围住。叫论钦陵投降,论钦陵是吐蕃大相,如何会投降,坚持了三日后。终于来了个突然突围。武清愣是没有挡住,结果让论钦陵给跑了。好在疏勒没有多费伤亡攻下了。疏勒王献上了王族中的美女,武清却是没要,而是命其子嗣暂代民政,让他自己去到神都向女皇请罪,让论钦陵跑了,武清一肚子火,只有给这个疏勒王找找罪受了。
武清命大军休息半日。而后向于阗开拔,拿下于阗。要是碎叶已经拿下,那么安西四镇重归大周,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