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的声音,柳氏这辈子也不会忘,乃是罪孽。乃是安远侯。
柳氏故作镇定,侧目道:“侯爷既来了,便勿要做这些客套之语,一同进来就是了。”
她心思不深。这人是詹瑎的生父,一同去保住他儿子的血脉,理所应当。只不过,难堪的是自己这个不知廉耻的妇人……最后一块遮羞布也随即掀去了。
此刻,柳氏倒是无畏了。执着了半辈子,觉得羞耻心虚愧对于她的夫君,愧对将军府的门楣。可她何尝不是对不住安远与詹二呢。
没多少日子可在了,心思没变多少,詹瑎的子嗣她怕也是没这个命瞧见他出世了……
乖孙儿莫怕,祖母当尽力护住你的母亲。
暗处盯着宫门的探子,这时可似惊弓之鸟,慌道:“怎么,怎么这还来人了?不是说陛下今日便会崩了么?!现下是什么个情形?”
另一人急道:“这,这我哪里知晓。丞相会只让你我留守,应是大事可成不足为惧了……将军府这老妪来又有何用。”
“不过,你觉没觉着近日这宫里,不比以往了……照理说,宫内早该自己乱了分寸。”
“成了,别瞎想了。你赶回府上,将这事报上去,你看出来的事情,丞相能看不出?你可快些罢!”
“好好好……你可得盯紧了。”
……
柳氏进那御书房时,后头随着一众内卫,李明辉自御书房而出,对着柳氏也还行了礼,随后将人放进御书房,自个儿重新将空余出来的内卫做别的安排。
柳氏借了丹书铁契方有这样的本事进宫,巧在来时是夜半,林烟也在御书房中陪着。
莫干已将贺帝的手指割破,以针灸之术逼出了部分毒素。这毒约莫下了三年两年了,长久堆积在身体里,今日以旁物催出,这才发作。
莫干此法,可解一时,却不是可根治的法子。根治的法子,他现下也没有……
不过贺帝的毒还可控制,如今紧要的当是林烟的身子。
林烟在这处守了几个时辰,直至寅时初,莫干从侧殿回来,再次瞧见林烟。林烟撑了身子,额上已然全是冷汗。
饮下了安胎药,原以为腹中的疼痛会有所缓解,可却并非如此。
腹中的疼痛愈发的明显,她以手轻按住腹部,堪堪有了些缓解。
莫干来时,林烟便是这样一副鬼样子。发丝被冷汗浸透了,不少贴着脸侧,狼狈非常。
“师,师父……”
莫干一听,便知大事不妙,急急的过去握了她的手腕子。
“怎么回事!你这身子,怎么忽然间……药呢?服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