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赶紧把杯子端给她:“好好好不气不气。”顺便将她手里的毛衣抢救出来。
老大喝完水,拍拍心口顺了顺气:“知道的,我也没有说多生气。
“我就是,有点失望而已。”
老大握着杯子不再言语,半晌将杯子搁回床头柜上,很轻的一声响。
陈望垂了眼,良久说了一句很没用的安慰:“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老大瞬间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手上叠衣服的动作也加快了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你说是不是?”
“嗯。”陈望打起精神,又岔开话题聊了些别的。见老大开始打哈欠,便也去洗漱了。回房时见客房的灯已经暗下,略惆怅地叹了口气。
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小得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忽然就有了莫名其妙的关系,又大得遍寻不到一个两情相悦的良人。
第二天她下班后,踩着点去高铁站送老大。拖着行李箱的老大十分无语:“你当我是第一回离家上大学吗?上一天班累都累死了,还跑来做什么?”
陈望干笑了两声:“顺路嘛。”
老大翻了个白眼:“就算一孕傻三年,我也不至于这么智障好吗崽崽。”瞧着陈望,又叹了气,伸手抱了抱她,“行了,你别这样,我真没啥事,就当过个年一场春梦而已,别担心。”
陈望一噎,很坚决地摇头:“我没多想,单纯觉得下一次得是三儿回国后才能见上面而已,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老大“哼哼”笑了声:“我觉得你还不如指望四儿摆酒会更快一些,三儿沉迷资本主义的空气无法自拔了都。”
广播里传来检票通知,老大将行李箱竿一抽:“行了,我走啦,到家了再同你说一声。”
“好,一路顺风。”
目送老大过了闸口,陈望轻轻呼了口气,准备搭电梯去坐地铁。眼风掠过一个有点眼熟的影子,她又回去仔细瞧了瞧。那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亦望过来。
是谢宁。
她有些诧异,立在原地一时也不知是该无视还是该打个招呼。谢宁朝她微微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这——算什么?
晚上老大发来报平安的微信,陈望犹豫了片刻,没和老大提这个插曲,只发了个“朕知道了”的表情包。
大概真如老大所说,不过无痕春梦一场,陈望再没听老大提起谢宁半个字,也便渐渐将这事儿撇开了。只是老大请的假略长,回去后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宿舍四人打了两次语音电话,她总是第一个没声儿的,甚至累到打鼾。三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把第二回通话录了音,特意将老大的鼾声剪出来群发了。老大说:“你这辈子敢踏进祖国半步试试。”
思宜寻了个空特意跑了医院一趟,来给她送话剧票。陈望对这段时间以来跑腿了好几趟的思宜十分过意不去,坚决不让她走,给家里发了个消息,下班后请她到附近吃火锅。思宜见拒绝不了,干脆也不客气了,开开心心地同陈望一块儿走了。
吃完同陈望道别,她又回了公司一趟,见向平川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有些惊讶:“哥,你们怎么都还在这儿?”
“刚要走。”向平川鼻子灵,使劲在空气里嗅了嗅:“一股火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