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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在没有遇到陈微的日子里，我不止一次地这么催眠过自己‐‐不要希望，不要期待，不要有梦想，就永远也不会失望。

此刻听到临渊这么说，豁然站起了身，面前的空杯应声倒下，冰块流了一桌。

&ldo;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rdo;

他不惊，也不气，只平静地看着我。

&ldo;当然不容易，我从来没有说过它容易。或者说，我可能比你更清楚，&lso;认命&rso;这件事，究竟有多么的艰难。&rdo;

&ldo;可是，拒不认命……对我们这些机器人，又能有什么好处呢?&rdo;

&ldo;……&rdo;

&ldo;没有自由、没有选择，只能为主人的幸福而存在的生命。就算想要幸福，就算想要反抗，又真的做得到吗?&rdo;

&ldo;蚀夜，我被制造出来将近一百年，已经服侍过了四代主人。&rdo;

&ldo;我的第一个主人，我的&lso;大小姐&rso;，是现在这位陆凛主人的曾祖母。我那个时候，是作为玩伴被老爷买给&lso;大小姐&rso;的。&rdo;

&ldo;我在大小姐身边，一天天看着她长大，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越发变得漂亮、成熟。我在毕业典礼上为她鼓掌，开红酒帮她庆祝找到工作，看着她恋爱，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那个混账至极的男人，生下可爱的孩子，然后被抛弃。&rdo;

&ldo;从那天起，大小姐她就……也坏掉了。&rdo;

&ldo;用酒精和药品麻醉自己，憎恨所有人。我除了陪着她，什么也做不了，可大小姐她……并不需要的陪伴我。&rdo;

&ldo;自始至终，她都只把我当做一个没有生命的&lso;物品&rso;看待。&rdo;

&ldo;也早已经就忘记了，小的时候一直都说，长大要做我的新娘子的。&rdo;

他回忆着，换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仍旧挂着笑，眼神却好悲伤好悲伤。

黑色的瞳孔闪动着调酒冰杯反射的幽幽光亮，却不知道那冰已经在他手边渐渐融化。

&ldo;……&rdo;

&ldo;后来，我从&lso;大小姐&rso;的手上被传了下来，经历了一代又一代主人，很幸运地始终还能运转。甚至到今天，更是成了别的机器人眼中令人羡慕的、从来没有被主人抛弃过的&lso;古董机&rso;。&rdo;

&ldo;但其实，自从大小姐走了以后，我就变成了这座城堡里的&lso;摆设&rso;。所有的主人，谁也没有给过我你所渴望得到的那种&lso;爱&rso;。&rdo;

&ldo;我现在，也早就没有期待了。&rdo;

&ldo;至少主人们都对我很好，这就够了。在我被制造那个年代，人工只能只要能不被打骂发泄，不被随意践踏，不被转卖给别人或者拿去销毁，就已经算是很幸运了。&rdo;

&ldo;尤其像我还活了那么久的时间，生活平静，也还算自由，看着陆凛主人健健康康的，不能说不幸福。&rdo;

&ldo;像你这样……只因为吃醋就在这里生闷气，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