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众人酒醒,狂狏使人来请。悟空与小白龙到了地方,就只见青火与狂狏正在对弈,一个悠然淡定,一个抓耳挠腮。
悟空二人一到,狂狏就丢开手里的黑子叫道:“不下了不下了,没意思,还不如和猴子打一场痛快。”
青火见悟空一听,也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不禁笑道:“得了吧,移山大圣和齐天大圣打一场,就算勉强不戳破了天,你这狮驼岭都别想要了,你不下就不下吧,三太子,你来和我对弈一场。”
狂狏听青火邀小白龙对弈,求之不得,连忙让开,走到一旁道:“我与猴子约好,不动法力,这总行了吧?”
小白龙早就看出悟空一副手痒的模样,心道,大师兄好久没打个痛快了,不动法力反倒更施得开手脚。遂劝道:“青火,我与你下棋,大师兄与狂狏也没事做,就让他们不用法力打一场吧。”
青火无奈地摇摇头,笑道:“那得挪个地方,这洞府内可不够他二人施放手脚的。”
狂狏大笑:“都随我来。”众人由狂狏领到了一片比较宽敞的山头,头顶那轮圆月的清辉洒遍四周,青火随手扇了几扇,将悬在崖边的一块巨大石块削成了一张石桌与四张石凳,对小白龙比了个请的手势,便与小白龙分坐在石桌两头。
悟空与狂狏也摆开了架势,相互对视一眼就战到了一起,便是这二人不动法力,只比手脚武技,也能引动头顶的风云变色了。山头的风随着悟空与狂狏的招来招往越发狂乱凌厉,四周风过树倒,乱石翻滚,风暴中心的二人是越战越痛快,越战越迅猛,而处在狂风肆虐中的另外两人却不惊不乱,在暗夜中一直稳稳地落子。
当悟空当空一脚将狂狏踹得深深陷进山体里时,青火也刚好落下了最后一子,羽扇半遮着脸对小白龙微笑道:“三太子,承让了。”
小白龙笑笑道:“技艺粗浅,让你见笑了。”
青火摆摆手,笑看着悟空将某只笨狮子从石坑里拽起来,道:“三太子太谦虚了,不过是有人对弈之时心思全在局外的某只猴子身上罢了。”
小白龙被他点破心思,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大师兄的每一场战斗,哪怕是一场小小的友斗他也不想错过,是以与青火对弈起来自然用不了几分心思,这也算是对对方的一种不尊重了,好在青火并未在意。
说话间,已是云散风止,悟空二人走到他们面前,青火对灰头土脸却还意犹未尽的狂狏笑问道:“痛快了?”
狂狏大笑着拍着悟空的肩膀道:“自是痛快!”
青火闻言,笑得不怀好意:“你俩都痛快了,只不过嘛,有人是揍人揍得痛快,有人是挨揍挨得痛快。早知某人这么喜欢挨揍,我早该动手给他松松筋骨了。”
狂狏啐道:“呸,就你,不是我小瞧你骚狐狸,要来真的,你绝对几下就会被我打趴下。”说罢,还不服气地冲青火比划了一下。
青火笑着一扇子拍开他舞到自己面前的手臂,故作不屑道:“不与你斗,否则你连输两人不是太丢脸了,我还是给你留点面子吧。”
悟空听他俩一旁斗嘴,哈哈一笑,伸手拉过小白龙凑过去小声问道:“输了?”小白龙笑着点点头。
悟空也不在意,又道:“青火棋路诡异得很,你下不过他也没什么,倒是我兄弟里另一个人能与他战个相当。”
小白龙知他是在安慰自己,毕竟自己在遇到他之前一直是那个骄傲的享满赞誉的龙三太子,小白龙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又问道:“那个能与青火下个平手的是谁?是大鹏还是白祈?”
悟空闻言,挑挑眉问道:“你怎么不猜是别人?”小白龙笑了,他大师兄还想考他了?
小白龙笑道:“你说过牛魔王性情耿直,他若是下棋,棋路必定是通达到底,也不一定能看出青火布局的弯弯绕绕,而商蛟,上一次我与他也算有过间接接触,又听你说他虽有些手段,但总归功利心过重,若为对手,这样的人总觉得要比摸不透的青火好对付,想来对弈也要比青火逊上三分了。至于狂狏,哈,不提也罢,而大师兄你嘛,我听你这样说也知道那个能和青火战个平手不是你了,剩下的就是大鹏和白祈了。大鹏此人不仅善谋,而且还能忍,有大智慧,会和青火打平不足为奇。而白祈,我只是因为不太了解,只知他神秘低调,为人稳重,不好妄自推测。”
悟空笑着拍拍小白龙的脑袋,道:“猜得差不多了,我不知大鹏若与青火对弈会是何结果,因为他从不肯与孔雀之外的人对弈。白祈倒是在群魔宴期间与青火对弈过几局,各有输赢,平分秋色,我旁观过一次,白祈的棋路也颇有他本人的风格,大气磅礴,稳若青山,青火的奇诡碰到他,倒没了用武之力。”
“可不是嘛,岂止是毫无用武之力,白祈简直就是我的克星,猴子这次还是给了我面子,我与白祈对弈几局,实是输多赢少。”悟空说到这里,刚刚还和狂狏斗嘴不休的青火忽然插了一句道。
悟空笑睇他道:“哪里用老孙给你面子,你面子可大了去了,尤其在这狮驼岭,你这个二主人说句话可比狂狏发号施令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