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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柯松山盯住赫连山腰间的秒表，当对方数到三的时候，他终于挺不住了，身子向赌台边上一歪，差一点要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用当地的土话骂了句操娘的话，柯松山一回头，原来是温先生从门外走了进来，只听他又操起广东话大声宣布道：&ldo;自今日起，919坑口采矿权全部归属赫连山，柯松山老弟要将采矿证和固产登记清单一并尽快交割。&rdo;

这天深夜，咬子来到卓越约好的一家小吃店的雅间，把&ldo;名古屋&rdo;这场可怕的赌战报知卓越。没想到卓越早已接到线报，根本不以为然，急得咬子一阵表白：&ldo;卓队，那天听你一番教诲，明白了不少道理，俺实在是愿意立功赎罪呀。&rdo;

&ldo;就拿这点儿鸡零狗碎的事儿糊弄我?&rdo;卓越根本不正眼看他。

&ldo;这不是还有嘛。&rdo;咬子拉了一下椅子向卓越靠近了距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ldo;当年证人反水，就是沙金叫到村里祠堂开的会，各家发了&lso;闭嘴费&rso;，吓唬说，谁向警方提供大猇峪的证明，早晚要挨收拾……&rdo;

卓越听他像背书一样，显得极不耐烦起来：&ldo;这些我早知道，是大路货，不好使。这能算你的立功表现?那法律也太掉价了。&rdo;

咬子慌乱地在身上掏烟，抽出一支双手捧给卓越，打着了火，被对方挡在了地上。

&ldo;卓队长，俺说了能不能宽大?&rdo;咬子熄了火，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ldo;那要看你坦白交代问题的大小，我们可以向检察机关如实介绍，提出我们的建议。&rdo;

&ldo;卓队长，你能不能保证俺的安全，这可是塌天的大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俺的小命儿就完了。&rdo;

&ldo;我说咬子你怎么这么啰嗦，没磕一个响头倒放出两个臭屁来，你是不是给我玩花哨?&rdo;卓越厉声道。

&ldo;我哪敢蒙您卓大哥呀，到如今反正是嫁给婆家就不能嫌家伙大，俺算是豁出去了!告诉你，你们的上司曲江河已经反水了。&rdo;

&ldo;你他妈的胡说八道!&rdo;

&ldo;孟船生把心爱的女人都让给他了，还给了他一笔钱……&rdo;

&ldo;哼，邱建设，你小子玩得真高啊。&rdo;卓越慢慢站起身，突然像鹰抓小鸡一样锁住了对方的衣领，一双利目恨不能洞穿对方的五脏六腑：&ldo;说，谁指使你这样干的!&rdo;

咬子的眼中竟没有一丝游移，因脖颈被牢牢地控制住，他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声音在喉管里咝咝作响。卓越注意到：咬子脖子后边还露着半截很深的刀痕。

&ldo;没想到他们要扒俺的皮，你也要抽俺的筋。你要是真信不过俺，俺也只好死在你的面前了。因为他们要是知道俺找了你，俺也就死定了。横竖是个死，你就看着办吧。&rdo;

卓越的手松了一点儿，因为咬子在大船的处境他已经接到了详细报告。

&ldo;曲江河绝不是这类人，你知不知道，诬陷人是要反坐的!&rdo;

&ldo;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翳，这都是我亲耳听见的，除了请他吃饭还要送这个给他……&rdo;咬子伸出两个指头比做金条状。

&ldo;你说的这些，统统空口无凭，你的证据呢?&rdo;卓越松了手，咬子喘出一口大气来。&ldo;俺说到这份儿上你还不信?好，曲江河是不是开着一台美国悍马，这车和赵明亮开的蓝鸟王是一批走私车，这是孟船长借着给剪彩仪式运进口设备，走私汽车零件组装的，入户手续都是曲江河亲手批的，你不信查嘛，我要是骗你就不是人做的……&rdo;

&ldo;孟船生为什么这样干?&rdo;

&ldo;他是想缠死曲江河的手，叫他不能再查那件天大的事情。&rdo;

&ldo;你说这天大的事情是什么?&rdo;

咬子东张西望了一下，更加压低了声音，&ldo;大猇峪坑口上边打死人，并下透了水，真像灌老鼠洞一样，俺慌着去找孟船生，就听见赵明亮跟孟船生顶嘴，起初吵得很凶，后来吓得趴在地上磕头……&rdo;咬子说到这里，突然卡了壳。卓越循着他的视线猛然回头，发现身后悬挂窗口的帘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有谁隐在外边偷听。他疾步上前，挑帘探身窗外，竟然空无一人。待卓越再问时，咬子竟缄口不语，吓得再也不说话了。

曲江河面色憔悴地来到医院，患脑血栓的父亲已在病榻上睡着了。妻子亚飞正伏在桌几上打盹儿。曲江河刚才和主治医师交谈过，看来父亲的病还有点麻烦：老人十年前患脑溢血卧病在床，近几年恢复得能够自理，可就在前些天突发脑溢血陷入了昏迷状态。曲江河知道父亲是因为自己的事儿受了刺激。如今，苟延残喘的老人仍处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除了吃饭，他不敢离开病床半步。

由于父亲的病，暂时缓解了妻子和他之间的对峙。盛利娅那天的出庭为自己作证，害得他费尽口舌向亚飞解释，说自己是个政治上已经输光了的叫花子，在盛利娅眼里早跌了价。况且个人又并非是奶油小生，盛利娅那样的女人岂能看上自己。他声称，今后要换一种活法，下决心夹起尾巴做人，关起门来居家过日子，彻底弥补一下多年来对家庭的歉疚。亚飞注意到，曲江河确实变了。一到周末就带上女儿偷偷进山打野兔，回到家把猎物炖得满屋子飘香。亚飞一时猜不透，曲江河到底是在耍什么鬼把戏。她太了解丈夫那永不言败的秉性了。她帮助丈夫总结经验教训说，你曲江河之所以失败，就在于外战内行，内战外行。之所以吃大亏，就是在沧海的政界没有一个得力的靠山。关键时候，根本没人替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