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沂还没回来?”贺兰觿问道。
“辛崃去找了。”方尊嵋道。
“钟沂出去后,还有谁可能去她的帐篷?”金鸐道。
“她的帐篷应当是空的,我和辛崃、梨花都在陶家麟的帐篷里,帮他治了一夜的伤。”方尊嵋道。
皮皮看着众人,心中暗想:钟沂负责饮食,不会监守自盗;猎物是小菊、家麟和自己辛苦打来的,也肯定不会拿。方氏一家、千蕊和金鸐昨夜那顿都吃得很饱,没必要偷吃。宫家的兄弟带着两大袋食物已经离去了。贺兰觿在温泉边吃了狼女,也不饿。最大的嫌疑恐怕就是嘤嘤和五鹿原这两个外人了。
果然,方尊嵋的目光在五鹿原的身上扫来扫去,一脸敌意。
“昨晚我有吃的。”五鹿原淡淡地道,“金鸐给了我食物。”
“五鹿大哥早上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坐在这里烤火。”嘤嘤轻声道。
“先别替人开脱,”千蕊冷笑,“天知道是不是你拿的?这一袋够你们蚁族吃一年的吧?”
“我……我没偷。这……这东西就是我背回来的。我要想偷……这么远的路,小菊姐、家麟哥都受了伤,半路上我就能跑掉。”嘤嘤急于辩白,语速飞快,不免结结巴巴,但毕竟是做学问的人,逻辑很清楚,这么一说,大家也都觉得在理。
方尊嵋握出腰后的斧头,向五鹿原逼近了一步:“是你拿的吧,五鹿原?”
“我没拿。”五鹿原双臂抱胸,不屑而笑,“想吃什么我自己会找,犯不着去偷。”
“东西丢了也饿不着谁,”方尊嵋阴森地看着他,“对我们来说,你自己就是一顿上好的早饭。”
“我的确是。”五鹿原的眼睛眯了起来,手已经捏成了拳头,向前逼近一步,一字一字地道“只要你吃得下。”
两个男人脸挨着脸,眼看就要动手,皮皮一步抢上,挡在中间:“我觉得不会是五鹿原。他的翅膀受了伤,又得罪了修鱼家,现在急需我们的保护,又何必引火烧身做偷窃之事?明知道我们第一个就会怀疑他?”
“没人知道五鹿与修鱼是什么关系,他极有可能是狼王派来的奸细,在我们面前扮演苦肉计。”千蕊道。
“这只是你的猜测。”家麟道,“有证据吗?”
小菊碰了皮皮一下,皮皮低头,看见小菊的左手伸了过来,上面的戒指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怕引起恐慌,她摇了摇头,示意小菊不要声张。
如果仅凭她们三人之力就可以猎到一头熊,饿极了的沙澜族可以扫荡方圆几里之内所有的猛兽。回来的路上,就在营地附近的林中,她还见过一群野鹿。就算这些都没有,还有老鼠、松鸡和蛇。沙澜族还不至于那么地不变通,明知饥饿的后果,还坐等戒指变红。
“什么蘑菇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采?”金鸐皱眉,“如果这里谁也闻不到她的气味,说明她的人在几里之外……”
传来一声口哨,一个灰影快速向他们跑来,是辛崃。
见他是一个人,方尊嵋问道:“钟沂呢?”
“没找到,”辛崃摇摇头,举起一个布袋,“这是她的袋子,里面还有一些蘑菇。”
“在什么地方捡到的?”贺兰觿问道。
“对岸不远的林子里,离这里最多五百步。”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大家心中都在想两个最大的可能:一,钟沂被野兽攻击了,或者说吃掉了。二,她被狼族劫持了。
虽然狐族嗅觉超群,但大家或在帐篷里休息,或专心替人疗伤,谁也没注意到对岸发生了什么事。
贺兰觿忽然道:“辛崃,去溪水那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