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稍有些不是滋味,不着痕迹地拧眉,有些心烦意乱地脚步加快了些许。
但刚和霍余擦肩而过时,手腕就被人捉住,陈媛停下,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一刹那间的感觉,仿若尘埃落定般地松了口气。
这让陈媛生了分别扭。
霍余根本不知道她的想法,在陈儋说出要给陈媛选驸马后,他脑子中就一直紧绷着根弦,稍有不对,可能就会断掉。
他紧握陈媛的手,不顾这是在太和殿前,陈媛扫了眼四周,低声:
“放开。”
霍余没放,甚至反问:“公主要选驸马?”
皇兄话都说出来了,陈媛不想打皇兄的脸,刚欲敷衍过去,但一对上霍余的视线,陈媛就顿住,她头一次看不清霍余眼底的神色,晦暗汹涌。
陈媛原本要说的话皆数堵在喉间,她意识到,这个时候,不适合敷衍霍余。
就好在他正处于悬崖边,她接下来的话,就决定了是将他推下去,还是将他拉回来。
陈媛只是厌霍余将她当成那个人,却并非是厌了霍余,二人之间的事她未想过让旁人插手,她些许低声呐呐:
“没有。”
霍余攥着她手的力道似松了些,又很快握紧,他不信:“可皇上刚在太和殿中——”
话音未尽,就被陈媛打断:
“不信我,你还杵在这里作甚?”
霍余哑声,他抬头看向女子,女子仍旧夺目,斜斜不耐的一瞥,就让霍余的底气一消再消,他说:
“我信。”
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信她。
这处来来往往的人甚多,陈媛扯了扯手,没扯出来,顿时有点没好气: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拉着人往印雅宫走,霍余不做抵触和抗拒,乖乖地和她离开。
将人带到印雅宫,陈媛就懒得管他,背对着霍余懊悔自己的一时心软,霍余就仿佛到了自己的太尉府一般,脱鞋褪外衫,用清水净手。
陈媛有午时小憩的习惯,今日不得出宫,她肯定是要小睡一会儿的,不然很难捱到晚上。
霍余闷声替她卸下步摇玉簪,陈媛被他伺候得懒洋洋的,连待对他的恼意都散了些许,陈媛在心中轻呸,呸霍余诡计多端。
她含含糊糊地说:“那件事没完。”
她未说清,但她和霍余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霍余顿了下,才低低“嗯”了声。
陈媛满意了,这才又道:
“皇兄圣旨都下了,自不会有反悔余地。”
霍余抬眸看向陈媛,似在控诉她说话不算数,陈媛被看得稍有些不自在,蹬了他一脚:
“但皇兄话中并未明说是在替我择选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