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小姐也是能画符的。东平郡王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我当时也问过了,画符先生说他不能。”他说道。“是不是修行太浅?”文士问道。所以皇帝才要厚待谢家,以待那谢家的大巫长成?“我当时问那画符先生,是不是找到更厉害的画符先生就能。”东平郡王说道,“他说大概是吧。”大概是吧,那就分明是不是。文士皱眉。“我当时很高兴,转身就要走去让父王找更厉害的画符先生,那画符先生却又叫住我,说告诉我一个秘密。”东平郡王说道。郡王殿下的秘密还真不少,文士不由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画符先生说,其实那个妇人是先怀疑她嫂子偷了粮食,才来问巫的。”东平郡王说道。文士愕然。什么意思?那妇人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贼所以才来问巫,然后巫给她定心丸,然后才回去理直气壮的告诉丈夫,然后才一起设计窥探果然将偷粮食的嫂子抓个正着。这画符先生是说自己是骗人的吗?就跟街上的相面先生察言观色然后才说东指西?可是不对啊,能用符咒显出偷粮食贼的形容,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我那时候小,也想不明白,后来想了想,画符先生要告诉我的也许是,巫也只是顺势而为。如果没有那妇人心中有怀疑的贼在先,也许画符先生也无法用术让其显形。”东平郡王说道。文士明白了,又苦笑一下。“要这么说就没办法了,我们也不知道当初这始皇鼎到底被谁抢去了。”他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不能求。只能找。”东平郡王说道。“那玄真子道长也是这个意思吧,要善待谢家,等天意到了,始皇鼎就会出现。”文士理顺了下思路说道。东平郡王点点头,但又闪过一丝疑虑。“不过玄真子这天意领会的有些突然的。”他说道。“柔嘉小姐的确耀目。”文士笑道。“谢家又是大巫清的后人,一个大巫清,一个徐福,都跟始皇帝炼丹有关。”东平郡王点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这老道有什么事瞒着。”他说道。文士笑了。“殿下也说了有些事不能求,只能找。”他笑道。既然觉得有不解,那查就是了。东平郡王笑了笑,放下了这个话题。“给柔嘉小姐送了一匣子糕点,三天就到。”文士笑道,“都是殿下你最爱吃的。只不过殿下爱吃的太少,差点装不满一匣。”东平郡王觉得这逻辑有些古怪,为什么要挑自己爱吃的,自己爱吃的,她就爱吃吗?“人常说送礼不知道要送什么的时候,就送自己最喜欢,把自己最喜欢的送出去,也是最好的心意。”文士笑着说道。这样也对,东平郡王点点头才要说话,听的外边一阵喧哗。“东平郡王仪仗。闲杂人等退避。”过了中秋,收了皇帝以及后宫太后娘娘们赏赐的人家也都陆续来谢恩了,御接上人马多了很多。东平郡王不以为意,却听得外边有清脆的女声响起。“彭水谢氏女见过郡王殿下。”彭水谢氏女。东平郡王神情微微一凝。文士立刻掀起了车帘,就见前方一辆马车避到路边,两个小姑娘已经下了车,正对着他们的车驾施礼。许是察觉这边的动静,其中一个抬起头来,露出娇俏可爱的面容。东平郡王对她笑了笑颔首。“要进宫去?”他和颜说道。谢柔惠忍着砰砰的心跳点点头。“显荣公主新请了一个先生授字。让我也跟着学一学。”她说道。让她跟着学自然是嫌弃她写的字不好看了。曾经没人敢说一句不是的谢家大小姐如今却要被人挑来捡去。谢柔惠说完这句话就垂下头,再次施礼,似乎不愿意让东平郡王看到面容。耳边传来嗯的一声,再抬头,车帘子已经放下,车马也向前驶去。竟然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谢柔惠握在身前的手紧了紧,旋即又恢复如常。“走吧。”她说道。身后的谢瑶这才敢抬起头来,看着远去的车驾舒口气。“这谢家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仗着长得一样就扔着混过去?”文士笑道,“太后皇后娘娘们不喜她不愿意多看,看了也不怎么在意,但皇帝要是心血来潮召见了她,只怕会认出来。”“谢家那边还僵持着?”东平郡王问道。“柔嘉小姐把矿上的规矩改了好多,家里乱了套,前几天还闹出一群管事辞工的事,柔嘉小姐不让步,又赶上谢五爷要成亲了,公告改名的事暂时顾不上了。”文士说道。………………………………………………伴着一阵马蹄急响,一道红云般的人马穿过彭水城的街道,停在了谢家门前。看着马上掀起兜帽的女孩子,门前的人蜂拥而来。“大小姐来了。”一个个恭敬又讨好的施礼,还有人要牵马,有人要去拿下马凳,谢柔嘉已经自己跳下来,向正门走去,大红的斗篷在身后飘飘。紧闭的大门被四个门房合力推开。“大小姐到!”今日一更(未完待续。)☆、新念谢家大宅里披红挂绿,人来人往,彰显着办喜事的热闹。听到大小姐到的声音,忙碌的人们顿时都停下来,看着大步进来的谢柔嘉纷纷施礼。聚集在谢大夫人院子里的人们都站起来。“你怎么舍得回来了。”谢大夫人不咸不淡的说道。“大夫人放心,不是因为舍不得你。”谢柔嘉说道。“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谢文兴看了谢大夫人一眼说道。“大喜的日子?还有什么喜啊,整个彭水城都看我们谢家的笑话呢,干了一辈子的掌柜管事们被逼的告辞。”谢大夫人一拍桌子喝道。屋子里的人都低下头,眼神闪烁。“行了,这件事你怪她干什么?这明明是恶奴欺主!”谢文兴竖眉喝道,“欺负嘉嘉年纪小,故意给她难堪。”“她也知道她年纪小?”谢大夫人竖眉喝道,伸手指着谢柔嘉,“什么都不懂,就去砂行里指手画脚,要并账!你看得懂账吗?”“她做这些都是有她的道理的。”谢文兴说道,“她不懂,就教她。”屋子里夫妻二人吵的厉害,其他人都一片沉默,谢柔嘉干脆转身就向外走。“嘉嘉!”谢文兴忙喊住她,“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办好。”谢柔嘉站住脚,若有所思。“这件事我做的不对?”她问道,“我不能动砂行的买卖规矩?”谢文兴神情和蔼。“没有没有。”他说道。这话出口,四周便有无数的视线冲他砸来,谢文兴轻咳一声。“只是做的方法不对,等我找个老掌柜教你。”他委婉的说道。谢柔嘉哦了声。“那算了。我不动砂行了。”她说道。屋子里的人都一愣。闹得这么大,说让步就又让步了?这些话前几天他们是忘了说吗?“是啊是啊,正赶上你五叔的大喜日子,不能让别人看笑话。”谢文兴高兴的说道。果然选择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是对的。“砂行的规矩我动不得,那矿山就能由我做主了吧?”谢柔嘉问道,视线扫过屋内诸人,似笑非笑。“或者说。我什么都不能做主?”好容易劝她肯出来行走了,再惹毛了又跑回郁山,今年的冬祭可怎么办!“能。能。”几个老爷不待谢文兴点头就立刻说道。矿山就矿山吧,好歹也是那些矿工们的事,多歇息几天吃的好一点,获利少一点。那也比她手伸到砂行,搅乱了大家本已经稳妥的格局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