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青云寨被劫镖的消息,是你传回镖局的?”
“……是我,”安子苦笑着看向十五跳水的方向,可惜自己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少掌柜果然早发现了镖箱的异样。”
“你猜到我们设陷,”阮少游敏锐察觉到他话里意思。“那回劫镖,你将消息传给了谁?”
安子沉默着,低下头去。
“说。”
阮少游抬扇强制挑起安子的下巴,扇缘利刃紧抵着喉间,“你若不说,本少爷即刻飞鸽传书,喊人抓了你那老母亲。”
“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阮少游心里有些烦躁。
他被迫抬起头来,一双眼通红地望着阮少游,“打从我上船那刻起,我娘的命就已经握在他们的手里了。”
那只鸡,他娘到码头上寻他送鸡根本不是为了送别,搀扶着他娘而来的人是谁,他一眼就能认出,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一颗不容反抗的弃子。
嵇宜安走过来,眼仍紧闭着,面上沾着水意。
“有问题,”阮少游皱眉看向陆三,他们早已猜到漕运这次有诈,却又将计就计,钻入这个明晃晃的圈套中。“他们有后手。”
陆三却轻掀眼皮,没有说话。
阮少游的眼睛眯起,“你早就知道?”
倏然,船身一震,嵇宜安搭住他手眉头微皱,感觉到船抛锚停了下来。
“副帮,前面通天峡,官船逼停!”
外头船户大喊。
钦差的官船在运道中有优先通过的权利,漕船必须让道。但倘若官船故意堵着不走,漕帮的人也无可奈何。
只是却在这个时候。。。。。。
陆三听见了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无奈摇了摇头。安子低垂着不发一言。
“幕后之人猜到我们的意图不难,所以如果他派喽啰甲杀了喽啰乙,那是下下之策,”陆三寻处坐下,“我若是他,还不如直接把调查此事的人引到一处,一网打尽。”
“什么意思?”
阮少游看了嵇宜安一眼,“那人是故意引我们上船。”
“没错。”
“那你的后手呢?”
“我没有后手,”陆三显得非常安详,“你看如今官船逼停,天明时一定还会再生变故,只要我能活着回京,那么我能顺着官船顺着这些变故往上查。”
阮少游面色冷下来,“他后手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奔着镖局的几个叛徒而来,你所图之事更大。”
“阮少掌柜,很聪明嘛。”
“那我镖局众人的性命呢,”他上前来,“嵇宜安如今伤了眼,必然行动不便,这二十条船四百口人,还有漕运送去的军饷,边关等着军饷的将士,于你而言难道不过是棋子?”
陆三敛起唇角。
“放心,死不了。”
“陆三!”
嵇宜安沉默许久,伸手搭住阮少游的肩。“朝廷有多大的计划与阵仗,与我等粗人自然是扯不上关系,少爷,我们来此,只是为了查出镖局的叛徒。”
阮少游攥紧拳头,知道嵇宜安是让他别掺和太深。
“副帮,后头云南的铜船过来了,钱帮长上官船交涉还没回来!”
外头船户又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