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己搬到学校附近住的想法,也已经开始物色房子,但这些天的确还没办法带走笨笨。
所以就继续看着阮安安养着它。
看着她替他养儿子。
阮安安带它进宿舍洗过一次澡,那天折腾挺久才回来。
她似乎跟宿管关系不错,除了不能让猫过夜以外,带进去花二十分钟洗个澡还是被允许的。
阮安安每天白天都不来,所以顾诀白天的时候才会出现。他会给儿子带点它以前最喜欢吃的天价鱼干,反正这玩意也留不下痕迹。
笨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开心得直转圈。
顾诀看着它腿上愈合的疤痕,那里很长一道,想象得到当初伤口有多深,到现在了还格外狰狞。
他突然很感谢阮安安。
虽然感谢之中似乎还参杂着别的东西,感谢并不足以解释他的种种行径但顾二少年少轻狂,不屑也从来没有剖析这些心情的想法,就依然白天看儿子,下午继续蹲墙头。
笨笨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告诉阮安安它爸爸已经来了但是没把它接走。
阮安安每天来像是播报员一样跟笨笨叭叭自己这一天是怎么过的,今晚作业不想写不是因为不会是因为历史太多大题了手会很累,体育课为什么一定要测八百呢这到底是谁想出来杀人的点子都是些很琐碎的小事。
要是换个人来讲,顾诀能烦到当场翻脸揍人那种琐碎。
可在她这里,他听得津津有味。
对于他来说,每天这节活动课的听墙角简直比打架、打游戏、打篮球等一系列事情都要值得期待。
这么大概过了一周左右。
阮安安每天来的时候说的话都是很开心的语调,却在某天格外低沉。
“笨笨。”
她刚一开口,顾诀靠在树上,玩叶子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
她哭了。
下面的声音清晰地传上来,“其实你没有家,我也没有。”
“我的家里,住着一群讨厌我的陌生人我也讨厌他们。”
“我今天好难过啊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妈妈的”顿了一下,她的声音更加哽咽,“他们都说是忌日”
“可就只有我觉得她还没有死。”
“下落不明满四年就可以判定死亡”她吸了吸鼻子,“但只有我相信,她只是迷路了,没有被找到而已。”
笨笨今天连饭都不吃了。
它很敏锐地察觉到她心情不对,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她手里蹭,顾诀看得有点儿欣慰。
“我真的不想相信她死了她走之前还说要这次要给我带好多好多糖回来,笨笨,我妈妈从来不食言的,就只有这一次。”
顾诀视力格外好,眼睁睁看着眼泪从她眼眶滴落,划过脸颊流到下巴。
“哦,还有我爸爸”阮安安抬起空着的手擦了擦眼睛,“我不明白,他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竟然在今天,带着他现在的妻子和女儿,去了他现在的岳父岳母家给岳父庆生。”
顾诀又是一愣。
“我好恨他,我恨死他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