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唔……谁知道呢。&rdo;毕禾笑嘻嘻地扑过去,勾着他的脖子,&ldo;薛峤同志,就算你跑调跑到五环,你也还是我男神,大男神!&rdo;
薛峤搂着他的腰,低头看进他的眼睛里,不一会儿又放开他:&ldo;来。&rdo;
毕禾转头,见他往露台边缘走去。
礼堂露台的一侧还有一小块高台,正好能够并肩坐两个人的距离。
薛峤腿长,一只手抓着旁边,长腿一迈就上去了,转过身来朝毕禾伸出手:&ldo;怕高吗?&rdo;
&ldo;怎么可能。&rdo;毕禾挑挑眉,拉着他的手借力爬上去。
站在这个高度,远远地可以看见高中部教学楼外挂着的大雕像,是罗马圆钟的模样,毕禾以前还和薛峤讨论过它的设计者。
大圆钟之下,教学楼里十六七岁的后辈们还在埋头苦读,对他们来说这还是一段辛苦的日子,在此时的毕禾看来,却只是寂静夜空下一个又一个莹莹亮着光的小方块。
时间,命运,机缘,都是多么的妙不可言。
薛峤转过头,见毕禾额前的头发被吹起来了一些,浓密的睫毛也颤巍巍地动着,他心下柔软,连叫出声的名字也包含着说不出的情谊:&ldo;小禾。&rdo;
毕禾回头看他。
&ldo;我好像还欠你一份礼物。&rdo;薛峤低声道,&ldo;当时我们约定好,只要你愿意上台表演,我送你一份礼物,你还记得吗?&rdo;
毕禾想了想:&ldo;你不是请我吃饭了吗?&rdo;
薛峤舒展眉头,轻笑道:&ldo;不算,那是额外奖励。&rdo;
毕禾茫然地摇了摇头。
薛峤往远处看了看,缓缓道:&ldo;我记得,我的节目结束之后我对你说过一句:&lso;你看,我唱得也不怎么样,所以你不要害怕,这一点也不难&rso;。&rdo;
&ldo;啊……&rdo;毕禾点点头,回忆道,&ldo;这倒是记得,等我也下台了你还说我表现比你好呢,你这争眼说瞎话的功力比我现在还厉害,我可是一棵树啊朋友!&rdo;
薛峤反驳道:&ldo;一颗不会跑调的树。&rdo;
毕禾道:&ldo;不要老是自曝其短啊男神。&rdo;
&ldo;我没有骗你。&rdo;薛峤笑道,&ldo;结果我们不是都知道吗?实在是不怎么好听。&rdo;
&ldo;其实也还行啦。&rdo;毕禾安慰地拍拍他的肩,&ldo;反正全场你最帅。&rdo;
薛峤抓过他拍着自己的手:&ldo;结束之后你对我说过,以后我一定会唱得更好听。那之后其实……我就一直在学那首歌,想着有一天能唱得不错的话,就唱给你听。&rdo;
毕禾愣了愣。
&ldo;没有想到会晚了这么多年,不过……&rdo;薛峤低头看他,笑着问,&ldo;要不要听?&rdo;
毕禾曾经演过一棵树。
对于那个清瘦的黑发少年来说,那是学生时代唯一一次登上舞台,即使只是许多人都看不上眼的一棵树,也让他紧张得全身发抖。
那时候还没有&ldo;社交恐惧症&rdo;这么时髦的词,旁人看到的只是内向到孤僻的毕禾连一棵树也不愿意演。
为了躲避一年后仍然锲而不舍的文艺委员,薛峤原本小小地撒了谎,企图以家里有事为理由在迎新晚会那天回家躲避上台‐‐并不觉得自己十分帅的薛峤同学对于还要在全校面前跑调第二次这件事十分抗拒。
但看着忐忑不安的毕禾,他在某一天两人从书店里出来时笑着鼓励对方:&ldo;我在后台给你加油,怎么样?&rdo;
唯一的朋友及暗恋对象‐‐后者是多年后的毕禾补充的‐‐给予了无穷的勇气,当年的毕禾终于鼓起勇气以一棵树的形态踏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