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同意小胡的建议了么?”
“你的建议不错。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给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说你这趟出城,是欺骗莘迩,自请为他打探我部军情的。我问你,你回去之后,怎么禀报与他?”
“王师的军情,小胡绝不会吐露分毫。回去后,小胡便说没能什么也没有打探到。”
温石兰摇了摇头,说道:“不对。”
“不对?”
“你不能这么说。”
“那小胡该怎么说?”
“你就说你找到了匹檀大率的行迹,说匹檀大率似乎是要从东边来攻西海县。并告诉莘迩,匹檀大率带的部曲差不多有三万骑。”
元光愕然问道:“这不是把王师的军情泄露给莘迩了么?”旋即醒悟,问道,“是了。敢问大人,大人叫我说从东边攻,其实大率是准备从西边进攻的,对么?”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温石兰还没说,元光自己就补全了。
温石兰点头说道,“正是。”
元光欢喜地说道:“大人神机妙算,此一个声东击西诚然妙计!”
温石兰含笑不语,心道:“‘声东击西’是有的,只是这个西,却非西海县。”
打氾丹那一仗虽然没败,可也只能说是勉强获胜,温石兰正在犯愁底下如何布置疑兵,天神眷顾,便给他送来了一个且渠元光。恰可借元光之嘴,先哄上一哄莘迩。
元光在温石兰部中住了三天,算算时日,出来八九日了。他给莘迩说的是多则半月,少则十天便回,因拜别温石兰,启程归县。
八月初,回到县中。
堂上拜见莘迩,元光把温石兰教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禀与。
“三万骑,从东边攻?”
“是。”
莘迩狐疑,心道:“散出去那么多的斥候,没一个能找到匹檀主力的。元光不但找到了匹檀主力的位置,还判断出了他将要主攻的方向。这未免也太能干了吧。”嘴上褒奖,说道,“你打探有功,我会你记上一笔。多日辛苦,你回去休息罢。”
元光瞧出了莘迩似有疑惑,但他并不在乎。
出至外边,他回头瞅了眼坐在堂内的莘迩,冷笑想道:“只等匹檀大率的精骑一到,这西海县就神仙难救。打下西海了后,到时,我求匹檀大率继续南下,再打下酒泉、建康,把我的父兄、族人救出。卢水是不能待了。我带着他们投到匹檀大率帐下,不失一个别部小率!”
想到父兄,元光又不禁想道,“我给匹檀大率作内应,事情传出,建康郡也不知会不会迁罪於我的父兄?我可先遣人偷回建康,告诉我父,叫他提前觅机潜逃。”
元光想的不错,却没法遣人出城了。
因了他的情报,当日起,莘迩就加强了戒防,不仅重点守御城东,城西也没有落下,兵卒日夜巡城,把西海县把得金汤一般,压根就没有溜出去的机会。
人遣不出去,等了三四天,元光等到心焦,亦不见匹檀与温石兰的人马杀来。
八月十日,一道加急军报呈送到了莘迩的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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