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你受苦了!”苏氏急步向前,将顾潇然搂在怀中,她的抽泣声搅得顾潇然心神不宁,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至亲的人从此天各一方,再聚却不知何年何月,苏氏又爱女心切,怎能不痛心?
顾潇然想起不知何时才会见面的家人,触景伤情,不免悲从中来,抱紧苏氏,在这异世中寻求一点点安慰:“母亲可要当心身体,切莫过分伤心,女儿入宫为妃,纣王必定对女儿|宠|爱有加,还请您放宽心。”
苏氏慢慢放开顾潇然,擦拭彼此脸上的泪水,爱怜地抚摸着顾潇然的头,说道:
“女儿,宫中不比家里,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万事皆要小心,谨言慎行,切莫专|宠|,不得干预朝政,要时常督促陛下不可荒废政事。”
“母亲请放心,女儿明白。”顾潇然乖乖作答。
“如此,母亲便安心了!”苏氏叹了口气,又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嗯,母亲也早点休息吧。”
送走苏氏,顾潇然在房中独坐,有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案几上的烛火随风摇曳,她的身影随着烛光变换着形态,突然,视线中猛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她心中“咯噔”一下,几乎骤停!
勉强平复了惊恐的心绪,她抬眸看向窗边,一袭青色身影赫然立在房中,顾潇然心跳瞬间狂乱起来,她怔怔地看向来人,愠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伯邑考好似未曾察觉到顾潇然的怒意一般,快步向前,拉住顾潇然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妲己,事不宜迟,今夜你我就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顾潇然挣开伯邑考的手,退后几步,与之拉开距离。
伯邑考再次上前,顾潇然本能后退,他便顿住脚步,道:“妲己,再晚就来不及了,难不成你真的要去往朝歌?”
“我说过了,我去意已决,你无需多言!”顾潇然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在大厅里伯邑考会那般淡定,原来他已经想好要带着苏妲己私|奔!
“妲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见你去朝歌,你跟我走,我带你回西岐,咱们即刻完婚,那样纣王便不会再让你入宫!”
“伯邑考,你已然退婚了,你我不再有任何关系,请你速速离开这里!”顾潇然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当人一套背人一套,既然退了婚就不要再来招惹苏妲己了!
“妲己,你要相信我,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你可以怨我恨我,当务之急是要先脱身!”
话音未落,伯邑考便拉起顾潇然的手朝窗子走去。
顾潇然猛然甩开伯邑考,冷然道:“伯邑考,我哥哥现在落入纣王手中,你却为一己之私要我与你成婚,视我兄长性命、殷商王法于何地?你明知纣王要用我去交换哥哥的命,却执意如此,若是你我当真成婚,岂不将你父亲西伯侯也一并陷于不忠不义之列?”
“妲己,我……”
顾潇然此番话一出口,伯邑考身体猛然一颤,他只是一心要与苏妲己在一起,却没能如她想的这般周全,险些害了他父亲西伯侯。
“你走吧,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顾潇然俨然下了逐客令。
“妲己……难道,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
伯邑考眼中尽是心痛,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顾潇然秀眉紧锁,险些被他的眼神乱了自己的方寸,这样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对苏妲己用情如此深厚,不免令她动容。
可她不是苏妲己,她不会沉浸在这样充满爱意的眼神中:“你走吧。”
“妲己!”伯邑考抓住顾潇然的手,眼中尽是祈求。
蓝漓听到房内声音,倏地推门而入,伯邑考见有人进来,立刻松开手,与顾潇然拉开距离。
“小姐,你怎么样?”蓝漓先是查看顾潇然有没有伤到,尔后一脸气恼地怒视着伯邑考,狠狠骂道,“想不到一向博学多才的西岐伯邑考也高尚不到哪里去,竟也是一介下|流坯子,你已然退婚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们小姐,当真是觉得侯府没人了么?”
“我……”伯邑考自知无理辩驳,顿时哑口无言。
“还不快滚,小心我把这事告诉侯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蓝漓盛气凌人。
伯邑考痛心疾首,思量片刻终是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