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能有此见地自然是好的,只是为父听闻陛下纳了冀州侯之女苏妲己入宫,又许了贵妃之位,日后势必会威胁到你王后的位置。”
“父亲多虑了,陛下曾许诺过女儿,谁也无法撼动女儿的王后之位。”
犹记得三年前,帝辛离开中宫之时,他修长手指扣紧她下颚,阴狠说道:“孤许你后位,你大可守着这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孤独终老!”他锐利鹰眸危险地睥睨着她,说完这句话便甩袖而去,自此三年,再没踏入中宫半步。
姜梓童很快甩开脑海中的思绪,帝辛如此恨她,自然会让她守着后位,坐拥中宫,表面上风光无限,却过的像是个生活在坟墓中的活死人。
姜桓楚闻言,暗暗思忖:帝辛虽是如此说,却还是令他忧心,毕竟苏妲己夜宿在嘉善殿的事情他有所耳闻,试问宫里哪个女子能有如此福分?
苏妲己又是唯一知晓龙脉下落的人,帝辛定会万分宠爱,若她助帝辛得到龙脉,殷商必定日益壮大,到那时他的如意算盘自然也就泡汤了,而帝辛若一直宠幸苏妲己,姜梓童的后位定是岌岌可危。
虽说他是诸侯之首,却也是仰仗了姜梓童的后位,可一旦没了王后娘娘这个后台,到那时他想统领诸侯定也会百般受阻。
姜桓楚把前前后后的利害关系在心底盘算了一遍,方才开口道:“女儿莫要天真,若陛下宠幸妲己,即便你是后,终有一日也会被她踩在脚下!”
“父亲?”姜梓童拧眉,似乎未料到姜桓楚会如此说。
“女儿莫要怪为父所言直白,原本你与太师订了亲事,陛下娶你只是为稳住朝中动荡的局势,利用我东鲁大军连年征战,不仅消耗我军兵力令我无法翻身,也为他征讨夷族部落打下根基。”姜桓楚微顿,拧眉看着姜梓童,痛心疾首道,“陛下只是利用了你,这点你应该最为明白!”
闻言,姜梓童的身体重重一颤!
忽听姜桓楚的声音再次在耳侧响起:“女儿,你很清楚,陛下已然对我有所忌惮,你是我的女儿,还指望陛下如何待你?”
姜桓楚一番话说进了姜梓童的心里,她知道帝辛没杀姜桓楚只是在利用他的兵力,可即便如此也算是特赦,她是罪臣之女,还有何颜面指望帝辛再对她好?
她抿抿唇,看向窗外,眸色变幻无常。
姜桓楚走后,姜梓童叫来沉香,吩咐道:“香儿,稍后你与我一同去嘉善殿送茶。”
沉香闻言,欣喜若狂,虽不知姜梓童与姜桓楚聊了什么,可她却知道这王后娘娘自是开窍了,遂即应道:“好的,奴婢这就取茶来!”
“你去吧。”
站在嘉善殿外,姜梓童心中思绪万千,这三年来她只有在重大的祭祀活动上才可见帝辛一面,而即便会说上一两句话,却也犹如陌生人一般,毫无温情可言。
帝辛的冷漠总是能轻易凉了她炙热的心,哪怕他能正脸的瞧她一眼也好,可他没有。
思于至此,姜梓童绝美的脸上溢出一抹苦涩,她用力抿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迈开了步子。
“王后娘娘,陛下不在殿内。”
天色已晚,一般这个时辰帝辛应该回到嘉善殿内了,尔后姜梓童问道:“陛下去哪了?”
侍女有些许踟蹰,尔后还是说道:“回王后娘娘,陛下今晚夜宿在寿仙宫。”
姜梓童呼吸一窒,但很快隐去眼中的异样,扭头对沉香说道:“香儿,把茶放在这吧。”
“可是,王后娘娘……”
“多事!”
沉香虽有不愿,却只得听从姜梓童的命令,将茶交给了帝辛的侍女。
走在回中宫的路上,沉香仍旧愤愤不平:“王后娘娘没有见到陛下,却把茶也放在那里,下一次,您要找何借口再去嘉善殿?”
姜梓童面不改色,只是脚下的步子越发急促起来。
沉香恼怒,眉头蹙成一团,跟在姜梓童身后不满地又道:“都怪苏妲己,若不是她,今日王后娘娘定会见到陛下。”
闻言,姜梓童突然顿住脚步,隐忍着妒火瞬间炸开!
“你这贱婢真是多嘴,陛下喜欢夜宿在哪里是陛下的权利,与任何人无关!”
言罢,姜梓童加快步伐,向中宫走去。
沉香站在原地,她明明是在为姜梓童打抱不平,可却得来她一通责骂,沉香难免一阵委屈。
可眼见着姜梓童的身影越来越远,沉香便慌忙抹了把泪,疾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