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你祖母,朕倒想起来一事。你祖母被提调洛台知府,空位被人顶上,那去岁的榜眼高孑茕,可是被外放到了你祖母手底下做事?”帝皇突然提起来这个人。
谢和雍兴致缺缺,整个人都有些蔫了,“是。”
她这反应倒是逗乐了帝皇,“怎么?那高孑茕给你颜色瞧了?她那个性子,”
“倒也不是。”谢和雍摇头,“只是我实在不喜此人,便不愿意多提她!”
帝皇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但也没有再多问。
说了会儿话,多是帝皇问谢和雍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而谢和雍给她讲述着。
半晌,她还留下陪这赤霄国最尊贵的两人吃了个午膳,又抬了一大堆赏赐这才预备出宫。
这会儿天色渐暗,倒是碰到了章太医搭顺风车,左右是送谢和雍,她既答应了,底下人也不敢置喙。
“谢小姐,可知章太医一家如今去了何处?”
谢和雍见曹太医主动和她聊八卦,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事儿也是能随便议论的?宫里不是最忌讳多话么?尤其此人还是太医,最是得管好舌头了吧?
“唉,我也是瞧您与她渊源颇深,这才想着告知与您。章太医是太医世家,她自己也颇有本事,毕竟这个年纪可以坐到太医院副署领的位子,也算是风毛菱角了。”
谢和雍见她言辞间颇有一股遗憾和惋惜,便知道,这人大概是想让自己替章太医一家求情?
“章太医在延州地带作威作福,甚至屡次从中作梗,搅和救济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或许。。。。。。是不是能网开一面,叫她戴罪立功,莫叫一身医术荒废了呢?”
谢和雍看了曹太医一眼,“你尚且自己才刚刚躲过一劫,倒有心思操心旁人?为何要我去说,你何不自己去求呢?不过是觉着我在陛下跟前有几分体面,又觉得我心思简单,所以才想借这个东风罢了!你是在为你自己找后路吧?”
曹太医被她说的有些惭愧。
“慨他人之慷,可不是好习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谢和雍悠悠说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当日因为嫉妒而记恨我,所以心生歹念,试图借旁人之手将我除去。。。。。。我不杀她已经是仁慈了。”
说到这里,谢和雍拍了拍曹太医的肩,意味深长道,“若我当时死了,她现在会是什么下场?你又会是什么下场?她,放任壬州生灵涂炭;你,误诊帝皇的罪魁祸首!”
曹太医被她说得冒出一身冷汗。她还以为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凭运气得了主子们的重用,现在看来,人家可比自己精!自己不知怎么,听了那章太医的哭诉,便觉得她可怜,想替她奔走求情。。。。。如今看来,这是被人当刀子使了,蠢蛋一个!糊涂,糊涂啊!
“曹太医,你到了!慢走,不送。”谢和雍笑了笑,到底还是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曹太医怔忡地瞧着马车远去。。。。。。
回到张家,谢和雍叫人把一干赏赐送到她院子里,叫姜容挑几样孝敬府里人,其他的便都归他了。顺嘴,她还问了一句“你可知郑家的事情,如何了?”
姜容摇头表示不知,他这一天都在学习,没空理会外面的那些纷扰。
话说,张诚敬今早去盐铁司时,便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竟然有同僚和她打招呼了!原先可是连个眼神都不会给她的那些人,今日却待她十分友善。